第065章 古代的小舞姬(十)
萧逐星嗅到了一股若有似无的香气, 好像还夹杂着别的什么,但是只有这一点香气就足够了,他颓靡的精神瞬间一振。
对方的脚步很轻, 慢慢推开门, 萧逐星的喉咙一动, 握着笔的手不自觉地颤抖, 他低着头强迫自己不去看对方。
那点幽香缓缓地靠近,萧逐星的鼻尖出了汗, 他几乎快要握不住笔了。
对方怎么又来了,是、是又想要亲、亲近他吗?为何沉默了几天才找上来, ?不、不对, 是为何又只找他呢?
话说回来, 如果不找他只找他兄长的话……或许也不得行,大哥身上煞气太重, 冲了她该怎么办?
整个府里,也只有他能让她屡次靠近了吧……既然对方如此执着, 他也不能每次都让她失望而归, 但是、但是圣人云……
此时对方将茶水放在他的桌子上, 衣衫靠近更加浓郁的芳香飘了出来。
被压抑了几日的心思瞬间被勾了出来, 萧逐星脸颊变红,不自觉地在纸面上留下一大团墨迹。
圣人只会在纸上谈些大道理, 又怎会知道他此时的处境?况且,圣人难道就不会犯错吗?他并非、并非是要做什么,只是事情可以折中,若是全然推拒反而不好。
这么想着, 仿佛几日压在胸口的沉闷一扫而空,他刚想说什么, 就听对方道:
“二公子,这是您的雨前龙井。给您送茶的冷蛾在来的路上崴了脚,所以拜托我给您送来。”
萧逐星一愣,下意识地抬起头,然而眼前的人并非是那张白皙熟悉的脸,而是全然陌生的面孔,不知是哪个院的丫鬟。
对方道:“我是北院的暖蝶。”
萧逐星脸上的红润一点点地褪了下去,此时又泛出不正常的白来,他冷静下来后,不知是失望还是庆幸,声音有些虚弱:
“多谢……你袖口的香气,是、是用了什么脂粉吗?”
暖蝶一愣,嗅了嗅自己的袖口,恍然道:“今早伺候我们主子洗漱的时候,袖口不小心沾上了一点水。许是那时染上了主子的气味。”
想到早上的情况,暖蝶也有点恍惚。不知为什么,今早白姑娘起得特别早。她和寒蝉听见声音进去伺候的时候,就看到对方眼睛都睁不开,迷迷糊糊地把衣服向身上套的样子。
她忍俊不禁,趁着寒蝉帮白盈穗穿衣服的时候,给对方擦了脸。指尖难免碰到她的皮肤,许是那个时候蹭到了气味。
即便已经猜到了对方的主子是谁,他还是开口问:“你伺候的‘主子’是不是叫白盈穗?”
暖蝶点头。
萧逐星的喉咙一动,低声呢喃:“原来不是我的错觉……”
暖蝶:“?”
萧逐星状似无意地问:“我听闻她是府里的舞姬,最近府中并无宴席宾客,闲暇时她都在……干什么?”怎么突然就没了声响,难道是看他园中守卫变多,所以不敢来了吗?还是说……是接近他两次不成,就放弃了,找别人了呢……
暖蝶道:“白姑娘最近都在房中,不曾出去过。”
萧逐星瞬间松了一口气,然而刚才不自觉屏住了呼吸,此时不免咳嗽了几声,暖蝶赶紧让他喝口茶压压,萧逐星摆了摆手,告诉她无事,让她先行退下。
待暖蝶离开后,他放下笔,看向窗外的景色,心绪难言。
刚才他以为来的人是白盈穗,心中下意识的欣喜不曾有假,听闻她最近没有异样,心中的喜悦更没有假。虽然这一次过来的不是她,但是暖蝶的出现也给他提了个醒。
是不是……该出去的人是他?
古人云大丈夫应敢作敢为,他虽然不是兄长那般骁勇善战的将士,但是身为书生自诩一身的风骨,既了然自己的心意却只等人家上门,也确实不像话……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打开了房门。
却听外面有丝竹管弦之音,不由得诧异地问守卫:“莫不是兄长请了新的乐班子?”
守卫赶紧回:“回二公子,是肃亲王来了。肃亲王听闻王爷在家养伤,于是带来一只狼前来看望。王爷顾虑您身体不便,怕那只狼的血腥冲撞了您,于是就没让属下通知您。”
肃亲王,是他和兄长的皇叔。
皇叔名为萧随风,人如其名,随性散漫。说起宗亲内的“纨绔”,皇叔担当第一,无人敢争。早年父亲在世的时候,皇叔就常来拜访,因此萧逐星对其恭瑾却也不失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