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小修)咬孤作甚?……

一夜餍足,次日清晨,嬴澈神清气爽地起来更衣,身后凌乱的帷帐里,女郎恹恹颦眉睡着,樱唇红肿,杏眼微青,像是春日的海棠被吸尽了精气。

她一只胳膊还贪凉地搭在锦被之外,露出莹白的肩颈与大片大片浑圆的雪白。一身肌肤雪玉似的,被同样一色的兜衣兜住,是在为夫戴孝。

不知来日着朱色,该是何等艳丽呢?

嬴澈坐在榻上,定眸看了一晌。半晌,伸手把她唇上沾着的一缕发丝绾到耳后。

他手指原比她肌肤烫,被他这一碰,令漪便醒了过来。她迷蒙睁开疲倦的眼:“王兄……”

感知到他要走,她朦朦胧胧地问:“我父亲的事……”

“再说吧,”他将被子替她盖好,辞气温和,“你父亲身份敏感,又有虞家盯着,事情难办得很呢。”

难办?难办还用这个骗她和他欢好?

令漪一下子清醒过来,心里不满极了。

昨夜就是他说要试试那招“蝉缚”,她以为他是同意了,便也勉强同意他的。可到最后,竟成了猫儿狗儿一样的行事,伏在她背上不说,次次进得又狠又深。

她吃不消,都那样低三下四都求他了,他也不放过她,还把她抱到镜子前去,点了烛火叫她看。真是羞死人了。

在这之前,她从不知平素里清冷如天上皎月的王兄私下里竟是这样的人。

还是宋郎好……令漪忍不住在心里将他和前夫做起了比较,宋郎总是很体贴她,也不会像他一样,荒唐又索取无度。

她在心里暗自腹诽的时候,嬴澈就坐于榻边,以指细细描摹着她的眉,那双眼有如烟霏云敛,目光清淡散漫,不知落在何处。

令漪一只手从被子里悄悄伸出来,拉住了他的:“王兄……”

“嗯?”

“溶溶要的避子汤呢?”

冷不防的一句。

嬴澈将她手反握在掌心中,她的手很凉。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他轻轻揉搓几下,传递过阵阵暖热。道:

“你的手都这么凉了,听闻妇人的避子汤大多寒凉伤身,你真要喝?”

她点点头:“王兄知道的,溶溶不能怀孕。”

“若真有了,生下来就是,何必在意流言蜚语。”

“再说了,”

他伸手捻过她颈下一缕长发,以手指缠绕几圈,俊挺眉目在熹微晨光间牵出一缕似有若无的笑:

“你若这时候有了,外人也只会以为是宋祈舟的,怎会说道呢?”

“你……”令漪不能反驳,不禁羞红了脸。他却像是心情极好的模样,轻轻捏捏她脸颊:“走了。”

“回来!”令漪起身叫住他。

他停下脚步,回身看着她,微微挑眉。

“王兄都拒绝我两件事了,这件事,总要答应我吧?”

她抱着被子自榻上坐起,咬唇恨恨盯他,眉目婉转,似嗔似怨。实在生动妩媚,丽色生春。

嬴澈眸间萦上缕极浅淡的笑,也不答应:“你说。”

她却示意他过来,嬴澈不解蹙眉,仍是走了过去。

若落花轻柔的女郎轻挽住他的臂膀,尔后,一抹柔软落在他右颈旁,肩上猝然一痛。

他筋肉紧实,那点痛楚于他不过挠痒痒,嬴澈捧着她半边小脸儿,指腹重重在那刚咬过他的娇艳红唇上碾过几遍:“你属小狗的么?咬孤作甚?”

昨夜他亦在她身上留下许许多多的印迹,但到底不曾真咬。难道她报复心这么强,连这也要咬回来?

令漪在心间烦他这样轻薄的对待,面上却红了眼眶:“溶溶已经是王兄的人了,便也想在王兄身上留些自己的印迹,这样,别的女人看见之后,就知道王兄是溶溶的了。”

这样的论调倒是新鲜。嬴澈看着她眼中足可以假乱真的情意绸缪,唇角悄无声息地轻扬,无论如何也压不住。

不是不怎么情愿跟他么?怎么突然就转了性子?

还是说,女子一旦失身于人,心理便会天然地依赖这个男人,她也不例外。

却是问:“你不想我有别的女人吗?”

令漪点点头,道:“可王兄总会有的,溶溶可以暂时希望王兄不要有别的女人吗?”

“为什么?”嬴澈问,薄唇微微含笑。

“溶溶只知道跟了王兄便是王兄的人,心里只敢有王兄一个。自然也盼望着,王兄心里只有溶溶,不再有别的女人。”

“可以吗?”说完这句,女郎自他掌中慢慢抬起兰花瓣似的脸,杏眼萦上一缕风露。

“就算只有这一段时间,也是好的。溶溶不想和别的女人一起分享你……”

她说着说着便小声饮泣起来,对面,男人一双昳丽黑眸中带了点稀薄的笑意,内里却是冰寒一片。

“溶溶这是在吃醋?”他含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