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卷 第十二章 惊闻事变(第2/3页)

龙鹰赶到洪泽湖,于约定位置登上江龙号,告知向任天最新情况。

向任天没他预料的震骇,默默聆听,龙鹰交代清楚后,道:「请鹰爷指示,下一步该怎么走?」龙鹰道:「现时的西京,可说暂入韦后和宗楚客之手,没其他势力可与其交锋较量。表面看,宗楚客似声威大振,因讨伐李重俊的叛军立下大功,可是在劣势下立功,充满戴罪立功的味儿,成果大部分须让予韦后及其族人,以表示对韦后的忠诚,争取她的支持。」向任天动容道:「鹰爷分析细致入微。」又道:「难怪田上渊须撤去锁关的行动。」龙鹰沉吟片刻,道:「田上渊恐怕仍要宗楚客一番努力,方能回复以前在西京的风光。然是否如此,须看宗楚客有没有生出警觉,又要看宗楚客对田上渊倚重的程度。」向任天皱眉道:「可是武三思遇害,正显示宗、田两人,仍是狼狈为奸,紧密合作。」龙鹰道:「此正为宗楚客没有弃车保帅,全力维护田上渊的原因。可是,彼一时也,此一时也,宗楚客藉田上渊干掉武三思,田上渊对他的利用价值大减,一旦宗楚客认定养虎为患,将对田上渊下毒手。」向任天摇头道:「一天宗楚客尚未窃夺江山,田上渊对他仍有很大的利用价值,北帮的存在对宗楚客非常有用,否则宗楚客没法直接影响江湖,或为他执行见不得光的任务。依我看,仍未到鸟尽弓藏的时刻。」龙鹰呆了片晌,道:「向大哥言之成理,我想得太乐观哩!」原因他是明白的。

他在害怕。

消息来得太突然,他关心则乱,晓得李隆基被大力支持李重俊的父兄牵累。如他父兄直接参与政变,情况不堪设想。且有一件事他没告诉向任天,就是白牙所说的「两个目标」,不想向任天为此担心。

龙鹰是个乐观的人,应付心中恐惧的唯一方法,就是对不明朗的情况偏向乐观,向任天并不受这一套。

向任天道:「西闯之举,已不合时宜。对吗?」龙鹰叹道:「我们在这里分手。」向任天道:「今次我们在大运河大破北帮船队,影响深远,将强弱之势扭转过来。大运河控制的争夺里,楚州乃敌我必争之地,我们若能乘势收复,异日方有和北帮在北方水道周旋的资格,兵锋更可直指洛阳。」龙鹰道:「白牙乃睚眦必报的人,是役损失惨重,令他含恨于心。此人虽凶残成性,却富于谋略,看破我们欲得楚州之心,如我们冒然北上,势坠入他布下的陷阱去。」向任天同意道:「我有想过,可是我们静观其变,怕坐失良机,日后再图楚州,事倍功半。」龙鹰从胡思乱想、愈想愈害怕的混乱思路脱身出来,脑际灵光一闪,道:「呀!我想到办法哩!」向任天佩服的道:「鹰爷非常人也。」龙鹰心忖如李隆基遭毒手,那就甚么都不用想,干脆大举进攻楚州,直上洛阳,再纵兵关中,将宗楚客、田上渊及其同党杀得一个不留。虽是下下之计,可惜没更佳选择,那时还不知该捧谁做皇帝,捧出来的是另一个昏君,便真的呜呼哀哉。想是这般去想,然必须解决迫在眉睫的难题。

道:「我们来自吐蕃的和亲团抵楚州之日,就是我们里应外合下,一举将北帮在楚州的地盘连根拔起之时。」向任天微一错愕,旋明白过来,大叫好计。

龙鹰之计,是要把北帮在楚州的恶势力,连根拔起,不止驱逐出境,且要对方没人可活着离开楚州。正常情况下,任竹花帮和江舟隆的联军如何人强马壮,仍不可能办到。可是,若给鹰旅的精锐随团抵达楚州,于联军进犯时,在楚州骤起发难,战争将变成一场大屠杀。

能脱身的,惟白牙一人而已。

如无内应,北帮可枕重兵于码头区,令联军没人可踏足楚州半步。

龙鹰道:「此事还可邀黄河帮参与,让桂帮主对陶显扬有个交代。」向任天道:「不怕给那女人晓得我们和吐蕃人的关系?」「那女人」指的是柳宛真。

龙鹰因过了台勒虚云第二度验证的一关,不用顾忌,道:「向大哥放心,强调林壮和我们鹰旅里其中一些人的关系,该可瞒天过海。把事情说得愈模糊愈好,柳宛真纵有疑问,谅她不敢向桂帮主查根究柢,因是她有求于桂帮主,不是桂帮主求她。」敢查根究柢的是无瑕,届时再想方法应付。

此为一石二鸟之计,既可重挫北帮,让联军取得北上的立足点,又可纡缓与大江联外弛内张的关系,以事实表达「范轻舟」合作的诚意。

唉!

他奶奶的!

想得怎好都没用,须看李隆基能否大难不死,避此大劫。

武三思外,宗楚客和田上渊还可以有哪两个杀人目标,龙鹰顶多想到符太,因他是韦、宗等人的眼中钉,怕符小子破坏其以混毒杀李显的夺位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