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驮香鱼(第9/10页)
“我就在洞旁,怎么样,那道符和药丸靠得住靠不住?”
彭香君深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靠得住,你快给我哥哥服下。”
顷刻,朱虚谷声音传出来:“彭姑娘,我已遵命办妥,看来好象没有什么问题。”
“那好极了。”彭香君透一口大气:“我……我得回到那边去啦,这是交换条件。”
朱虚谷忍不住提高声音:“彭姑娘,你究竟知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我不知道呀,我一直没空问他。”
朱虚谷一听可火啦,哪有这么胡涂的姑娘,闹了半天连人家是谁都不知道?假如彭香君是亲妹子,非得给她一个耳光不可。
但彭香君既然不是他亲妹子,他只好吸口气压住火气:“你觉得那人怎样?会不会欺负你?”
彭香君讶道:“欺负我?当然会啦!他跟我无亲无故,为什么要对我好呢?”
“可是你仍然须得回到他那儿去,对不对?”
“对,这是条件,要不然人家怎肯给我符药?我得守信用……”彭香君口气相当坚决。在她的想法,既然已救活了哥哥一命,那么即使自己不免掺遭那黑衣人毒手,也已经没有遗憾。
何况她直觉中,感到那黑衣人大概不会怎样她。
朱虚谷最怕就是她提起守信用这句话,而她果然提了。因而这刻朱虚谷不但还在冒火,另外又加上头大。
他的手好几次要拍向窗框下面的墙砖,却都忍住不拍出。
“朱大哥,我要走啦。”彭香君声音传人来:“我哥哥一定没事D巴?”
“一定没事,看来他快要回醒了。”朱虚谷没好气地回答:“你不等他醒转,跟他讲几句话?”
“我……我不等啦。他一定不准我回到那边去的。”
“如果他不准,你听不听他的话?”
朱虚谷内家真力又运集掌上,准备拍向窗下的墙砖。只要彭香君回答听话,他立刻冒险展开行动。
“那……那不行吧?他怎可以迫我不守信用?”
朱虚谷叹口气,心念:“上天明鉴,我绝不是任得她羊入虎口,我的行动一开始,必须如电光石火地瞬息间完成,即使她全力配合,亦未必能够成功。
“何况她一定不配合,一定会扭捏几下,其时机会已逝,连我自己也恐伯活不成,更甚者是父亲嘱我拖延时间的任务亦失败了……”
彭香君自是不知朱虚谷这许多想法,却感觉得出他的担心和悲哀:“朱大哥,我回到那边之后,我便会设法逃走,你别担心!”
“话可说得容易,轻轻易易一句‘你别担心’,就好象可以安慰了。其实你有什么资格叫人不担心?
“根本人家用一个小指头,就可以掐死你!然而你马不知脸长,却在这儿大言不惭叫人不必担心!”
朱虚谷真是没话可说,也懒得多说。
彭香君再看见血尸席荒时,他仍在原处瞑目盘膝而坐。彭香君没有惊扰他,却禁不住静悄悄用心打量这个男人。
从稍微有些灰白头发看来,年纪一定超过四十五岁,面庞不宽阔,下巴有点儿尖,看来是长于机诈权谋,而又相当冷酷的人。
可惜眼睛闭着看不清楚,所以无从知道他内心以及性格的深度。
她乖乖坐在一边,地上枯枝石头梗得她屁股有点儿疼。她挪动一下,使自己坐得舒服些,然后也学血尸席荒那样限目打坐。
但血尸席荒并没有让她安静地坐下去,他的声音打破静寂:“朱虚谷问得很对,你究竟知不知道我是谁?”
彭香君睁大眼睛,讶道:“你听见我们的对话?”
“唉,我又不是离开得很远,我又没有把耳朵塞住,为什么我会听不见呢?”
这话当然有点儿不妥,因为他们这刻离屋子虽不远亦不近,至少超过百步之多。这种距离,常人大声叫喊,也未必听得清楚,何况是低声交谈?
“你到底是谁?”
“你很快猜得出来。但目前最重要的,只怕还是我会把你怎么样的问题!”
“对,你……你会怎样?”彭香君声音怯怯,流露出恐惧,刚才她一心一意为哥哥性命着想,反而镇定多了。
“但你有没有想到,我为什么要回答你这个问题?让你一直不知道我的身分,对我岂不是更有利些?”
彭香君想想也对,却又忽然感到好象坠人了五里雾中,根本找不到方向了。她问,怯怯地:“那……那我应该怎样问呢?”
“你不必问。”血尸席荒声调带着怜悯之意:“既然你不能想什么,也不能做什么,那你问问题又有何用?”
换言之,既然你是傻瓜,则天下任何名言至理,对你都没有用。此理其实甚明,只不过血尸席荒没有如此无情地讲出来而已。
彭香君茫然道:“那么你要让我像木头一样坐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