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花落水流 几番离合丝连藕断 难说恩仇(第11/18页)

“难道我是在做梦不成?”他咬一咬指头,很痛,证明不是梦了。

“玉妹,玉妹!”他在齐漱玉耳边呼唤,齐漱玉仍然是闭着眼睛,没有醒来。试一试把她脉息,脉息倒是还有,但却十分微弱。

他给吓得慌了。

“怎的会发生这样奇怪的事情?刚才我在什么地方?不是在地道里和人打架的吗?那个白驼山的小妖人呢?”

他定下心神,仔细想,渐渐想起来了。他记得在自己失掉知觉之前的那一霎那,那“小妖人”正在发出一枚会喷烟雾的暗器,当时齐漱玉在扑向那妖人。可以推想得知,自己是中毒昏迷的。

不过这些事情是在北京城里的一座古老大屋发生的,而现在他们所在的地方,却是一座荒山古庙。距离北京有多远呢?

又是谁人把他们送到这个地方的呢?

他怀着满腹疑团,起身察视周围环境。好在走动的气力倒是还有,但也好像是大病一场过后似的,脚步轻浮,身子虚弱。

忽然他在供桌上发现一个小小的银瓶,银瓶压着一张纸条。瓶中有一粒碧绿色的药丸。

他连忙把纸条展开来看,上面写着歪歪斜斜的两行草书:“碧灵丹一枚请给齐姑娘服下,此药并非对症解药,但可暂保她十日之内性命无忧。若要救她性命,须得以上乘内功打通她的奇经八脉。”

没有署名。

他第一个想法是:“赠药之人莫非就是上官飞凤?”但再仔细一想,一来字迹不像是女子的书法,二来若是上官飞凤,又何以只是赠药就撒手不管呢?

不过此刻他亦无暇去想这许多了,立即要解决的问题是:“这颗什么碧灵丹,好不好给玉妹服下呢?”

他倒不是害怕那个人蓄意谋害他们。要害他们,那是太容易了,乘他们昏迷的时候,一刀了结岂不省事,何须老远从北京城里把他们送到这座荒山古庙,然后才用假药骗他们服下?

不过,这个人的来历,他一点都不知道。

齐漱玉中的是什么毒,他也摸不着底细。

那人说碧灵丹不是对症解药,然则是否又能够如那人所料,可以保得住齐漱玉的性命呢?

药物相济相克,往往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假如那人对医道只是一知半解,会不会想要救人反而变成害人呢?

还有一个疑问是,为何那人不亲自把碧灵丹给齐漱玉服下,而要假手于他?

齐漱玉呼吸急促,脉息微弱,看来随时都会死去。

虽然他的心里有许多疑团,也只能大着胆子让齐漱玉服下这颗碧灵丹了。

他惴惴不安的在齐漱玉身边守候,过了约莫半个时辰,齐漱玉苍白如纸的面上开始有了一点血色,脉息也恢复得比较正常了。

他这才放下了心上的一块石头。

齐漱玉终于醒过来了。

假如说楚天舒像是个大病初愈的人,那么齐漱玉则还是在大病之中。

她虽然醒来,却连一根指头都不能移动。一时间也还未能开口说话。

只是从她的眼神中可以看得出来,她对周围的一切也像楚天舒刚刚醒来那样的感到恍惚迷离。

楚天舒无法解释,只能告诉她是有一个不知来历的异人把他们送来这里的。

齐漱玉能够说话了,说的话却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的。

“哥哥,你还活着,我真高兴。”

这第一句话还不怎么奇怪,第二句话就奇怪了,她说:“咦,我怎么还没死去?”

楚天舒心头一动,问道:“你怎么知道你会死去的?”

齐漱玉道:“我当然知道,因为在我昏迷之前,我已经中了穆家的毒针。”

楚天舒道:“那个人留下一颗药丸给你。”齐漱玉道:“什么药丸?”楚天舒道:“名叫碧灵丹。”

齐漱玉似是又惊又喜的模样,说道:“哦,是碧灵丹那就对了。呀,不对,不对,还是不对!”

楚天舒诧道:“为什么又对又不对呢?”

齐漱玉道:“碧灵丹的功效我是知道的,去年你在我家里中了穆家的毒针,我爷爷给你服的那种解药就是碧灵丹。碧灵丹是用天山雪莲炮制的,能祛百毒,但却不是穆家毒针的对症解药。它的功效只能保得暂时平安。”

楚天舒道:“那不是对了吗?”

齐漱玉道:“一颗碧灵丹只能稍减一两分毒性,按说我还不能开口说话的。只是一颗碧灵丹,也不能保得十天性命。”

楚天舒道:“或许你中的毒针,没有我中的那种毒针厉害呢?”

齐漱玉道:“你知不知道,去年用毒针暗算你的那个人也正是金狐?”

楚天舒道:“我已经知道。”

齐漱玉道:“金狐也就正是那个小妖人宇文浩的母亲,他用来伤我的毒针当然也就正是他的母亲去年用来伤你的那种毒针。穆家制炼的毒针,只有一年比一年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