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八回漠漠黄沙寻旧友迢迢银汉渡双星(第7/8页)

卫士咕咕哝哝自嚷:“倒霉,倒霉!”原来他忘了带火石,火把熄了,无法点燃。山上的地形他虽然很熟,但因日间闹了刺客,黑夜之中,他一个人摸着走路,究竟是有点心慌。

这阵狂风也有点“邪”,普通狂风是来得快去得也快的,这阵狂风刮了一盏茶的时刻尚未停止,狂风卷起尘沙,这卫士连眼睛都张不开。

这卫士在狂风砂中跌跌撞撞地奔跑,忽地和一个人碰了个正着,这人一把抓着了他,说道:“你不带眼吗?”

卫士道了个歉,说道:“对不住,我的火把吹熄了。你是谁?身上可带有火石?”这个人说的蒙古话倒是和林口音,但卫士却听不出这人是谁。

这人道:“我是宇文化及将军的随从,从前方赶回来的。真倒楣,碰上这阵风,我的火把都吹掉了。这里的山路我又不熟。火石我倒是有的,但我不认得路,我给你点燃火把,你肯不肯带我去找一个人?”

这个卫士并非莽汉,不过,一来因为那人说的是和林口音的蒙古语;二来他说得出宇文化及的名号;三来山下是布满哨岗的,这个人既是能通过哨岗,来到山上,想必是自己人了。

这卫士急于去给速不台传令,无暇细问,听他提出了交换条件,便忙说道:“我有紧事,陪你找人恐怕是不行了。你要找谁?”

那人道:“宇文将军要我给他的师兄乌蒙送信。”

卫士道:“乌蒙今晚要在宫中当值,你只能明天找他了。”

那人道:“这封信给乌蒙的家人也行。我今晚总得有个地方歇歇,你带我到他的帐幕去吧。”

卫士道:“我已经告诉了你,我有事不能陪你!不过,你要找乌蒙的帐幕那很容易,从这里向西走,大约二百步左右,有一块大石台,石台左侧有一座帐幕,就是乌蒙的了。怎么,你的打火石找着了没有?快快给我点燃火把吧!”

那人道:“好,多谢你的指点,你躺下吧!”卫士惊道:“你,你……”只说得两个“你”字,胁下突然一麻,登时不省人事,果然是躺在地上了。

原来这个点了卫士穴道的人是黑修罗。黑修罗会说地道的蒙古话。他知道蒙古武士的脾气一般都很倔强,恐怕威吓不成,所以用计骗他。

华、柳二人跳下大树,蓬莱魔女笑得打跌,说道:“黑修罗,你这一招使得真绝!”黑修罗笑道:“待我再去和他们开开玩笑,变个戏法让你瞧瞧。”蓬莱魔女道:“哦,你还会变戏法呀?”黑修罗道:“别的不会变,我会变作乌蒙。”此时狂风已止,他们按照那卫士的指点去找,果然很容易的就到了乌蒙的帐幕。

帐中有人喝道:“是谁?”蓬莱魔女心道:“此人能听出我们声息,武功绝非庸手。”心念未已,只听得黑修罗已经应声说道:“师弟,我回来了。”说出话来,口音和乌蒙一模一样。原来黑修罗擅长“口技”,模仿别人说话的声音惟妙惟肖。

在帐幕中看守的这个人是乌蒙的师弟兀赤,听得师兄的声音,诧道:“咦,你怎么就回来了?”拉开帐幕,蓦地看见一个黑炭头站在他面前,兀赤大吃一惊,叫道:“你、你是谁?我师兄呢?”黑修罗脱下面具,笑道:“你向我讨师兄,我却要向你讨弟弟呢,我弟弟哪里去了?”大笑声中,立即出手。

兀赤一掌劈来,黑修罗一招“金鲤穿波”,左掌一格,右掌肘底穿出,扭着了兀赤的手腕。兀赤双臂一振,黑修罗抓他不牢,竟然给他震开了。原来兀赤的武功本来不在黑修罗之下,只因骤然受惊,才吃了亏的。

黑修罗一侧身,“呼”的一拳捣出,兀赤使了个大擒拿手法,反扣他的脉门,黑修罗一个沉腰缩肘,左拳又到。兀赤叫道:“来人……”话犹未了,只觉虎口一麻,声音突然中断,原来是笑傲乾坤已经进来,折扇只是一挥,就点了他的麻穴。黑修罗那一拳结结实实地打着了他的鼻子,打得他倒下去了。

黑修罗纵目一看,只见帐幕中空荡荡的,就只有兀赤一人。黑修罗脚踏兀赤的胸口,喝道:“你把我的弟弟藏在哪里?不说出来,我就取你的狗命!”

兀赤喘不过气来,抖抖嗦嗦地说道:“他,他……”黑修罗道:“他怎么了?”兀赤迫切间哪里说得出来,越着急越是语不成声。

忽听得一个声音笑道:“哥哥,我在下面。”声音好似从地下冒出,正是白修罗的声音。

黑修罗把兀赤抓了起来,喝道:“快快给我打开地道!”兀赤喘着气道:“你揭开坑下的那块石板。”他穴道未解,不能动弹。

笑傲乾坤依言揭开石板,现出黑黝黝的一个地窟。黑修罗押着兀赤,便与笑傲乾坤一同下去。蓬莱魔女在外面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