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迷失(第3/7页)
一家重庆菜馆,我一看,还真是招呼全了。袁老二点菜,骨头正跟女服务员闲逗呢。我和大器刚坐下,老付边打电话边走进来。最后来的是谭墩,进来就鞠躬,连说不好意思,甩掉潇潇很困难。
一言激起千层浪,在座儿的都炸了,骨头喊着艾媚多么难缠,袁老二说温小花险些识破他,大器和老付指证的是同一个人——周小天。此女子十分阴险狡诈,大器在电话里,老付在他公司,都是绞尽脑汁险象环生才躲过去赶来参加秘密会议。
我就跟着傻乐,也不敢提陈吉吉,怕大器一屁股坐死我。
而且我也在看着谭墩——嗯,是挺憔悴的,但情绪还不错。当然了,天大的愁事也很难在他脸上看出什么来,他已经超越乐观的境界,到达没心没肺的巅峰了。
在座的基本都还不知道为什么把他们招来,骨头扭着脑袋扫了一圈:“都到齐了吧?到底系神马事情啦?居然是纯爷们儿局,哎哎,有什么节目安排?”
谭墩开白酒,给每个人倒上,我在桌子上转着打火机玩,拿嘴一努谭墩:“丫要走了,移民去上海。”
所有人看谭墩。
老谭用哭的表情笑了笑:“嘿嘿,是。娶鸡随鸡。”说完立马觉出自己这话有问题,马上呸了两声:“呸呸!重说哈,是心会跟爱一起走。”
他这么一说,全明白了。肯定是潇潇要闹着回上海,并且扼令老谭随从。
菜摆上,酒倒上,大家伙这七嘴八舌地就开始劝起来喽。中心思想就是让谭墩一定想清楚,虽说舍不得小红帽套不着狼外婆,但也一定要提防偷米不成蚀只鸡。
谭墩说他也知道这里面的利害关系,但潇潇立场坚定斗志强,一定要回去,他要是不跟着回去,那基本上就距离分手没多远了。就算说服教育后潇潇同意自己回去,俩人重新两地分居暂且稳定了关系,那也是朝不保夕。
大伙又都点头赞同,付裕说那就去,反正你不去的话估计得后悔,去了也可能后悔,都是后悔的事,不如冒险一把。又不是什么绝路,到时候不行再回来,这么多哥们儿在这呢,谁也不能见死不救。
骨头高举手臂赞同:“没错,等你回来,我每次过地铁入口的时候都给你扔零钱!”
袁老二一摸光头:“去!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么!”
这句话放在此处的引申含义,惹得大家都笑。
老二犯愣。“我这回说错了么?”大家摆手说没错没错,老二瞪眼,“没错你们也笑!老子好不容易文化了一回!”
进入第二议题,就是大器他妈,赵姨要回来了。在座有见过的有没见过的,不过这算一档子喜事,都举杯给大器敬酒,祝他终于骨肉团聚。
大器就一直傻笑,来者不拒。其实打一开始聊老谭那桩事的时候大器就一直笑,跟着起哄,不时地走神然后再傻笑。此刻谁敬酒他也不多话,就一句“同喜同喜”举杯就干,搞得大伙都有点含糊。
没人再端杯了,都询问大器到底有什么喜事,是不是怀孕了。
大器大肥脑袋晃了晃,一脸神秘犯贱的笑容。“刚才骨头不是问为什么是纯爷们局么?我还真有事儿。嘿嘿。”说着话俩手开始在身上摸,摸来摸去脸色变了,急忙回身往搭在椅子上的外套里摸,手一伸进里怀,笑容又回来了,一点点拿出来举在众人面前,“嘿嘿,你——们——瞧!”
是一个银灰色的绒布小盒子,火柴盒大小。
大家一看,脸色都有点变,估计和我想的一样,都有不祥的预感。霎时间,包间顶棚处仿佛布满了乌云。
“你这是……”我乍着胆子问了一句。
大器伸手,挤眉弄眼地缓缓打开盒子,在一枚闪亮钻戒呈现出来的同时声音飘进我们每个人的耳朵:“我要跟周小天求婚。”
满桌死寂,一秒,两秒,三秒……炸了。
大器瞬间便被彻底淹没在了喧嚣杂乱的声讨与叫骂中,每张嘴都在不停说话,一个个慷慨激昂义愤填膺苦口婆心,声音乱得根本听不清每个人在说什么,但中心思想可以归纳为一句话:疯了吧你?
开始大器还喜庆地颜开笑对千夫指,不时还顶两句嘴,但大家伙一个挨一个地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慢慢地大器真开始顶不住了。歪理说一千遍就是真理,更何况我们这边五张嘴一起说,不由得大器听不进去,不信以为真。
大家的意见归纳起来有几点:第一大器和周小天相识时间太短,变数太大;第二连赵姨都还没见过周小天呢,也不知道赵姨喜欢不喜欢,一旦不称心,以后这婆媳关系绝对是最大隐患;第三感情这玩意儿能冲动一时不能冲动一辈子,周小天那丫头感觉玩心还没收住呢;第四就是男人们约定俗成的心声,爱情这玩意儿一旦结婚性质就变了,周小天这小丫头多可爱啊,留着当女朋友多好,为吗要娶成老婆呢?第五就是决不允许大器先走一步,这明显是要脱离组织的表现,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