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第2/5页)

被捆来的人已被衙役用冷水泼醒,这样冷的天气,一盆冰水下来,冻得人浑身哆嗦。

这人身上还有伤,自然更加疼痛难忍。

林风起想到自家儿子受的伤和委屈,怒意在心头熊熊燃烧:“谁派你来的?”

刑架上的人闭口不言,林风起怒极反笑,直接叫人烫了烙铁,在他面前踱步:“我也不问你是谁派来的了,你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

见他仍不说话,衙役反手烙铁就烫在了他的胸口,肉烤糊了的焦臭味在暗色的牢房里蔓延。

半晌,虚弱的声音响起:“相州人士,刘坪。”

林风起看衙役一眼,衙役点头,仍旧烙上去。

让人牙酸的咯吱声响起:“错了!湖州人士,丁恒!”

审讯仍在继续:“有同伙没有?”

”没有。“

“滋——”

“有有有!”

林如海看得冷汗淋漓。

他是钟鼎之家长大,祖上几代都是清贵之家,办案之类的也都是用的文人的法子,倒是也是从询问籍贯开始,可也没有问籍贯的时候就用上烙铁的。

林风起倒是见惯不惯,与他说:“这样的人向来咬死了不肯承认的,那些看着给的果断的消息未必就是真的,需得吃点苦头才能说老实话,你若是最开始信了他就是相州人士,他往后再吐出来的消息都未必是真的,大半都是编造出来的,他见你轻信,便会看轻你。这样的刑讯已经失去意义了。”

而像丁恒这样的穷凶极恶之人,接活的时候最不惜命,什么活都敢接,一旦被抓了,却会为了自己活命,把同伴都供出来。

不多时,这丁恒身上便看不见一丝儿的好皮肉了。

“是什么人叫你抓了我儿?”

许是疼得没了知觉,丁恒沉默着不说话。

衙役便从那堆刑具里挑出牛毛一般细的长针,根根都在盐水里滚过,扎到他身上去。

这衙役也不是普通衙役,乃是跟了林风起许久的仵作,对人身上的穴道知道的一清二楚,也晓得怎么才能让人持续不断地疼痛。

那些针扎进丁恒身上,他立马哆嗦着睁开了眼:“是……是个读书人,说是本来在你家教书,后来被赶走了,在本地受了排挤,无人敢接济,错过了科举,愤恨之下雇凶杀人。”

林风起挑眉。

“你说的这人我也知道,叫什么名字来着……?”

丁恒忙说:“叫贾雨村!”

“哦……是叫贾雨村,可也按你说的,他家贫连路费都出不起,怎么还出得起雇凶杀人的钱呢?”

丁恒咬牙:“他交游广阔,也不知怎么认识了我们接任务的头儿,关系还不错,因此托到了我们头儿身上。”

林风起坐直了,很感兴趣:“你们头儿叫什么?”

丁恒寻思自己多半也逃不过,干脆把人供出来了:“冷子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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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牢房出来,林如海隐隐觉得冷子兴这名字有些耳熟,竟好像是在哪里听过似的。

林风起见他走神,便问了。

林如海说:“有些耳熟的名字,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林风起眼神一动,说:“咱们这些人家来往的人家就那么多,堂兄许是在夫人那里听说过?”

因着只知道冷子兴这一个线索,丁恒又咬死了自己不知道别的,林风起看他也不像是在撒谎,眼下便只有想法子去拿冷子兴来才知道后续了。

所幸林涣已经被救了回来,案子能慢慢查。

两人便分开来。

林如海回了自家,正看见贾敏正指挥人收拾东西,不由想到林风起那句“堂兄许是在夫人那里听说过”,赶忙问:“夫人,你可认得冷子兴这个人?”

贾敏想了想,说:“有些耳熟。”

林如海也点头:“我也觉得耳熟。”

贾敏一时之前想不起来,便问:“怎么忽然问起这个人来了?”

林如海便拉着她坐下:“欢宝叫贼人掳去了,今儿人逮着了,他们审讯的时候供出来的名字。”

“和欢宝有关?”贾敏仔细想了想,仍旧摇头,“实在想不起来了,我回头在下人里头问一问,他们常跟着咱们,说不定能记得。”

她又说:“既然你这么说,那这人岂不是就是绑了欢宝的罪魁祸首了?”

林如海点头:“能把这人找出来,兴许就能找到背后的人了。”

贾敏便记在了心上,收拾了东西以后叫了身边的嬷嬷问起这个名字。

谁料嬷嬷竟真知道:“夫人您忘了?咱们娘家贾府里头,您二嫂子身边有个陪房周瑞家的还知道不?”

贾敏点头,她当然记得。

人人都说出了嫁的媳妇儿和两个人过不去,一个是婆婆,一个是没出嫁的小姑子。

贾敏就是那个小姑子。

只是她自觉自个儿脾气也算好的,从来不曾为难两个嫂子,也不在兄嫂之间挑拨离间,原先的大嫂子还好些,她是书香门第出身,和贾敏也有话聊,两人关系更密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