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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斗法定乾坤(上)(第8/8页)

黄老太太气得拿手里的烟袋锅子往阚三刀脑袋上敲:“你这个不提气的玩意儿,让你掏点儿钱就心疼成这样,能成什么大事?况且我与纪大肚子和崔老道是一天二地仇、三江四海恨,怎会串通一气来坑你?你且放心,咱这个阵法万无一失,五根金旗杆借五雷之威,金木水火土全占了,他们纵然搬来天兵天将也破不了此阵!”

阚三刀闻言大喜,赶紧命人摘下金镜,打造五根金旗杆,皆为丈许来长、鸭蛋粗细,使的钱可就海了去了。乱世之中,能够独霸一方的军阀,个儿顶个儿富可敌国,到头来苦的就是老百姓。阚三刀这一次下了血本,心说:“别着急,我都给你纪大肚子记账上了,待到‘金枪五雷阵’发威之日,便是你还债之时!”等这五根金旗杆稳稳当当立在右督军府门前,阚三刀来到门口一看,先不说法力如何,五根旗杆围成一圈,太阳一照金光四射夺人二目,跟五根金箍棒相仿,真叫一个气派,越看心里越痛快,一高兴回去多吃了两碗干饭。金旗杆刚竖起来,立时成了济南府的一景,引来许多看热闹的老百姓。老百姓大多连金条也没见过,更甭说金旗杆了,不知督军府这是唱的哪一出儿,又是金镜又是金旗杆,要说还得人家带兵打仗的趁涝儿,真舍得花钱,少不了交头接耳、议论称奇。话说这时候,挤过来一个推独轮木头车的。以前这种车很常见,一个轱辘两个车把,构造简单可是不好推,推起来得用巧劲儿,端着车把往前推的同时还得往后拽着,又得保持平衡,不能左摇右摆。车上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红木的家具、青花的瓷瓶不敢往上放,怕一不留神给摔了。这位车推的是什么呢?说起来可太硌硬人了,一边一个大木桶,桶里满满当当全是泔水,刚从饭庄子后门收来的,带着一股子馊臭之气。推泔水的这个人是当地一个泼皮无赖,成天招猫逗狗、无事生非,没他不掺和的。路过督军府门前,瞧见里三层外三层围了很多看热闹的人,把道路堵得严严实实,你说你客气几句溜边走不就过去了吗?他不介,满肚子全是坏水儿,口中吆喝“少回身、少回身”,却在脚底下攒劲儿,推着车硬往前挤。等大伙儿看明白他推的是什么,再躲可就来不及了,离得近的一人蹭了一身泔水,又馊又臭的要多恶心有多恶心。人群中一阵混乱,吓得看热闹的纷纷往旁躲闪,别人越躲,他推得越快,小车摇摇晃晃,泔水直往外溢,其实这就是成心使坏。督军府门口有把守旗杆的军卒,岂能容这么一个二混子在此撒野?见状上前弹压,抡起鞭子劈头盖脸一通乱抽。推泔水的实实在在挨了一鞭子,疼得“嗷嗷”直叫,脚底下拌蒜踉跄而前,手上也拽不住了,一松手可了不得了,泔水车“咣当哗啦”一下,正撞上其中一根金旗杆。五根金旗杆按梅花形摆放,本来埋得也不深,头一根倒下来砸上第二根,一转圈“噼里啪啦”全倒了,非但如此,金旗杆上还沾满了泔水。在场的军民人等全傻了,老百姓一哄而散,推泔水的自知惹下大祸,也趁乱跑了,连车带泔水都不要了。

消息传到督军府中,阚三刀气得暴跳如雷,大骂手下无能,全是酒囊饭袋,持枪带棒的几个大活人连推泔水的都拦不住,命他们快去把金旗杆洗刷干净,重新立好了,回来再军法处置。黄老太太在一旁叹了口气,摆了摆手:“立起来也没用了,雷部正神最忌污秽,咱这个阵法又让人给破了,甭问,这也是崔老道出的损招儿。”还没等阚三刀发作,黄老太太就急眼了,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的,崔老道接连破阵,令她颜面扫地。她气得脸上青一阵儿白一阵儿的,告诉阚三刀,这回什么阵法也不摆了,黄大仙要亲自出马,不动他一兵一卒,不费他一枪一炮,定让纪大肚子和崔老道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