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金榜题名(第6/8页)

老仆赶紧上前搀扶,斐汐渃被扶到床边坐下,眼里的狂乱没有减少分毫,瞪着地面,不甘地怒道:“没有我,斐家也不会有今天这样的成就。别以为没有她们,就不能成事。”

这些没用的东西,一听出他与西烈月不睦的意思,马上明哲保身地岔开话题,以斐家今时今日的地位和权势,根本不需要害怕西烈月,只可惜,倩儿去了。她们现实的嘴脸也表露无遗,当年她们怂恿他,让倩儿登基,今天却像缩头乌龟一般。

斐汐渃扭曲的表情,让老仆心里百味参杂,主子现在不再无力晦涩,却仿佛让仇恨牵着走一般,已经失去了理智,似乎就是为了找一个人来痛恨,这样的主子,让人害怕。紧紧握着斐汐渃的肩膀,老仆劝道:“主子,您别这样,熙王在天有灵,也不会希望您这样折磨自己。”

“倩儿……”斐汐渃有瞬间的恍惚,一会之后,又痛苦地伏下身子,低泣道:“这么多年来为父居然都不知道你最在乎的是什么!”他,是一个失败的父亲。

慢慢的,斐汐渃坐起身子,抚摸着西烈倩常用的淡蓝绣枕,温情而轻柔,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笑容,轻轻地询问一般说道:“不过没关系,倩儿,你和她斗了一辈子了,为父送她去陪你,这样,你就不会孤单寂寞了,好不好?”

说完,又低低地笑了起来,仿佛他在和人商量说笑一般,诡异而恐怖。

这样的笑容,让跟在他身边半辈子的的老仆,也一阵颤栗,莫不是主子已经疯了,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就算是死,他也要说出上次的事情,是他胡乱猜测,指使夏如殇说的。现在的主子,疯狂得可怕,也不知他还会作出什么事来!

半跪下身子,老仆微低着头,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主子,其实这一切都是老奴的错。是老奴胡乱猜测,指使夏如殇说谎,其实这些和女皇并没有什么关系。”

老仆才说完,就被斐汐渃一脚踢开。

这是他罪有应得,老仆仍是匍匐在地,等待着主子的严惩。

斐汐渃却豁然起身,瞪着老仆,大声喝道:“连你都帮着西烈月,你也以为我斗不过她,是不是?”

老仆猛地抬头,只见斐汐渃一脸狰狞地盯着他,主子……这是怎么了?他竟以为自己在为陛下说话?拉着斐汐渃的衣角,老仆老泪纵横,喊道:“主子,您醒醒,老奴说得是真的。您醒醒!”

斐汐渃再一次踢开了老仆,厉声喝道:“滚,统统给我滚出去。”

老仆被侍卫拖出了门外,趴着冰凉的地面上,寒气直直攒进心里。

他,到底做了什么?

他还能做什么?

海水在夜幕的掩饰下,悄然无声的爬上沙滩,一浪一浪,前赴后继,却不曾停歇。海浪拍打在歪倒的酒坛上,发出轻微的哗哗声。一个白衣男子,坐在海滩之上,估计已经坐了很久,上涨的海水,将他鞋袜完全打湿。

他不为所动,手中的酒,不停地往嘴里送,只是木然重复的动作,完全感觉不出酒的芬芳。

舒清站在竹屋前看了许久,终是轻叹一声,向海滩走去。她走到安沁宣背后,借着月光看去,他身边散落的酒坛,大大小小,多得出乎她的意料,他下午到现在,就没有停过吗?这样不会酒精中毒?

本来还想说什么的舒清,忽然觉得无话可说,退后两步,正要往回走的时候,安沁宣沙哑的声音悠悠传来:“慕容舒清。”

舒清停住了脚步,看了有些僵硬的背影一眼,回道:“如果你需要的是借酒消愁?我不打扰你了。”

再一次无语,寂静的海边只有海水和着海风细碎的轻吟,舒清轻轻拉起裙角,避开不断追逐的浪花,忽然觉得,安沁宣今日的白衣,在月色下格外的苍白。或许他现在需要的,只是这片海滩和酒精,而不是任何人。

舒清再次抬脚要离开的时候,安沁宣低沉的声音清晰传来:“下次船期是什么时候?”

听声音,他似乎没醉,舒清想要上前一步,但是不断涌上的浪花让她不能如愿,安沁宣飘逸的白衫已经被海水几乎完全打湿,她可不想如他一般。海浪的声音愈发的响了,舒清大声回道:“三日之后,午时出发。”看着那满地的狼藉,舒清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复杂,复又问道:“你要逃了吗?”

安沁宣将手中的空坛往旁边一扔,抓起另一坛就口灌下一半,才寒声说道:“慕容舒清,今天,你特别讨厌。”

“是吗?”舒清轻笑,果然坦诚有时并不见得就是好事。

今晚的月亮,真是明亮呢!舒清轻松笑道:“三天后的船,我会帮你挑个好位置。”说完仿佛想到什么一般,舒清接着提醒道:“对了,别忘了慕容家的免费船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