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花下吻(第7/10页)
沈如琢换上一副受了委屈的表情:“哎呀,我对你日思夜想,好不容休沐,一大早就着急来找你,又想着你成天练曲子辛苦,特意带你到这儿来散心,你倒好,一言不合,就给我冷脸看。唉……”
宋引章小心地看向四周,见周围无人看到这一幕,才无奈道:“你别老这么说,行行行,我不走好了吧。”
沈如琢这才满意了,拿起钗子插在宋引章发间:“这根不错。掌柜的,装起来吧。”
掌柜顿时喜上眉梢:“好咧,盛惠十贯。”
宋引章一惊,连忙要把钗子拔下来:“这么贵?不要了。”
沈如琢按住她拔钗子的手,眼中满是威压:“十贯钱一根钗子算什么,我沈如琢心仪的人,便是百贯,千贯,也值得的。”
宋引章看着沈如琢那强势的眼神,心中轻轻一跳。
沈如琢引着宋引章出了门:“走,咱们再去彩明楼尝新鱼脍去。这两天到处闹帽妖闹得厉害,再不去的话,那儿就要关门歇业了。”
宋引章着急地看着回家的方向,立时就要拒绝。
见宋引章又要说话,沈如琢忙道:“别老想着回去练琵琶了,以你的技艺,在寿宴上随便弹弹,也能技惊四座。”
宋引章连连摇头:“不可以敷衍的。这回我还要跟好好姐合作呢,上回一起练习的时候,她唱得就比我弹得好。我也想像她那样,有朝一日去御前献艺。”
沈如琢却嗤之以鼻道:“张好好岂能和你相提并论?教坊娘子们技艺再高,不也得图个后半生安稳?她跟着的池衙内,不过是一介商贾。可我们沈家……单凭着我和教坊使的关系,别说御前献艺了,就连脱籍,也不是什么难事。”
宋引章听到“脱籍”二字,身形剧烈一震,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沈如琢察觉宋引章的异样,明知故问道:“怎么了?”
宋引章忙避开目光,掩饰道:“没,没什么。彩明楼在哪儿?咱们赶紧走吧。”
“这边。”沈如琢带着宋引章朝北边走去。
宋引章忙闷着头跟上了沈如琢的脚步,沈如琢的脸上则泛起了志在必得的笑容。
不远处的河道中,赵盼儿和顾千帆正泛舟河上,他们正要一同去祭拜顾千帆的母亲。
赵盼儿无意看到了岸边的沈如琢和宋引章,突然轻轻地“诶”了一声:“可能是我眼花了,这会儿引章应该待在家里练你送给她的琵琶谱才对啊。”
顾千帆顺着赵盼儿的目光望向岸边,沉声道:“你没眼花,那就是沈如琢。”
赵盼儿一怔,随即笑了:“他俩真好上了?三娘之前就跟我说过,这妮子还死不承认呢,没想到今儿被我抓个正着!上回于中全抓我走的时候,那位沈官人和我素不相识,就愿意应引章所请过来救我,可见是位品性难得的君子;后来他上茶坊喝茶,见了面也是客客气气的……”
赵盼儿越说越开心,可顾千帆却越听越不开心,他好不容易能有机会与赵盼儿独处,可总感觉他好像又被她忽略了。“我不喜欢听你夸别的男人。”
赵盼儿没想到顾千帆醋劲儿还挺浓,她忍着笑嗔道:“你不也说他不错吗?哎,引章要是能和他在一起,倒也是件好事。毕竟当初错嫁周舍那件事,对她的伤害实在是太大了。”
顾千帆想了想道:“说不定她和沈如琢好,就是因为觉得沈如琢仗义,这就叫救姊之情,以身相许。”
“你还从周舍手上救过引章呢,怎么不见她喜欢你呀?”赵盼儿突然想到了什么,感叹道,“说起来,引章还真挺崇敬你的,以前就顾使尊长顾使尊短的,打你送了她那本曲谱,她更差点没把你供起来了。”
顾千帆打了个寒颤:“无福消受。我还是喜欢脾气比较大一点的。”
赵盼儿:“再说我不理你了啊。我今天带的苏式果子好看吧?是三娘知道我要和你去拜祭伯母,特意教我做的呢。”
顾千帆灼灼的目光只顾在赵盼儿的面庞上流连:“你好看。”
赵盼儿一扬下颌:“我知道。”她顿了顿,礼尚往来道:“你也好看。”
顾千帆嘴角微微上扬:“我也知道。”
两人相视而笑,手也紧紧扣在了一起。
小船渐渐驶到郊外,顾千帆和赵盼儿下船后,走到一处不起眼的孤坟前站定。若非墓碑上刻着“故礼部侍郎女顾氏之墓”,没人会把这座荒野孤坟的主人与五代诗家名门的顾家联系起来。
简单地洒扫过后,顾千帆带着赵盼儿跪下,又将他和赵盼儿的庚帖供在坟前,道:“娘,我带盼儿来看您了。她对我很好,既能干,又聪明。您不用担心,以后,我不会再孤单了。”
自入皇城司起,顾千帆便以为自己从此不配拥有家庭,他从未敢幻想自己有一天也能遇到一个真正懂他信他爱他的人,直到现在,他偶尔依旧会恍惚地觉得这份幸福甚至有些不真实,只有他站在赵盼儿身边、握住她的手的时候,他才敢确信命运真的也会眷顾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