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第5/6页)

擦巾接触到面颊上。

谢之容半跪在床边,道:“陛下。”他示意萧岭仰起头。

可能是气氛太闲适,萧岭干脆直接往后一倒,他扬起下巴,脖颈线条绷起,脆弱而美丽。

手上动作停了停,而后继续擦了下去。

萧岭躺在床上,余光能瞥到站在一旁的许玑,瞳孔一缩。

他伸手,按住了那块擦巾,亦按住了谢之容微湿润的手背。

“许玑?”萧岭喃喃。

谢之容垂首,美丽逼人的面容毫无征兆地凑近,在萧岭眼中放大,他道:“陛下。”

好像是为了让萧岭看清。

萧岭呼吸一滞,“之容。”

他不是没有看清是谢之容,然而,总觉得谢之容会服侍他这种场景,只能出现在梦中,或者他喝醉的幻想里。

居然是真的吗?

“原来您方才一直以为臣是许公公。”谢之容起身,擦巾从精细地擦过面颊,动作轻柔。

习以为常了,难怪如此配合驯顺。

萧岭即便脑子混浆浆也觉得自己很有必要解释一下,遂对许玑点点头,道:“下去吧。”

想伸手,确认一下是不是真的。

谢之容却已经移开手。

萧岭手指勾住的,是擦巾。

谢之容道:“陛下。”

萧岭松开手,那只手又啪地一下砸回到脸边。

擦巾在水中洗过一遍,又被谢之容拿来。

温热而柔软的触感叫人不由自主地放松。

谢之容好像根本没把刚才的事情放在心上。

喝醉的人难免失去判断力,于是萧岭恍惚间觉得谢之容的脾气当真很好。

与擦巾一起擦过面颊的还有手指。

有些粗糙的指面,触感微痒。

擦巾一路向下,擦过下颌,最终停留在喉结上。

萧岭应该感觉到威胁的。

但是他错误地估计了这具身体的酒量,并且以为,这种醉,不会影响到精神。

然而事实上是,他现在有点神智,但是不多。

麻痹精神,足以忽视恐惧。

喉结上下滚动。

谢之容仿佛有点奇怪似的,居高临下地看着萧岭,他在等待萧岭反抗,可是萧岭没有。

就以一个相当乖顺的姿态望着他。

这个场景,与梦中的很相似。

谢之容喜欢萧岭身上每一处骨节,更偏爱脖颈,因为线条实在过于美丽。

并且,只需要施加一点力道,就能摧毁这种美丽。

将萧岭的脖颈环在手指中,仿佛既能轻易地拥有他,又能信手杀了他。

多让人满足。

萧岭道:“为什么?”

吐字不大清晰。

谢之容问:“什么为什么?”

萧岭困惑地眨了几下眼睛,而后才缓慢又不解地发问:“为什么,不继续了?”

或许让萧岭引以为豪的除了脑子,就是酒品。

他在现代的时候酒量很好,几乎从没喝醉过,喝醉了人也安静,安安静静地坐在一处,不说话,也不动,尽量不让旁人看出自己喝醉了。

在这时候,也一样。

醉后的萧岭身上有一种单纯的迟钝。

他能理解一些简单的行为,稍微复杂点可能理解,也可能不理解。

谢之容在他喉结上停顿,就不在萧岭的理解范围之内。

水汽侵蚀着皮肤,热,而且湿。

谢之容拿开擦巾。

没有了隔阂的手指与喉结相贴,“陛下要继续?”他问。

谢之容的嗓音似乎比方才沙哑。

萧岭在怀疑自己是否强人所难,于是将主动权全权交给谢之容,“那你要吗?”

谢之容能感受到自己面颊在发烫。

不是羞怯,而是源于某种说不清原因的兴奋。

理智告诉自己不应该,可欲望又柔声蛊惑——为什么不行?

因为乘人之危吗?

谢之容不知道自己居然是正人君子。

他从来都不是。

萧岭目光近乎于没有焦距地往上看。

他看什么都看不清,脑子晕的厉害,听到谢之容说话只能不假思索地回应。

谢之容就半跪在他身边,近在咫尺。

萧岭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之容。”萧岭唤他,声音已然哑得不像自己的。

他有意示好,于是这声音便是低柔的,是渴求的。

喉间的力道似乎加重了。

但是马上,就受惊一般地放开。

受惊的不是萧岭,而是谢之容。

他将擦巾置入水中,手指亦然。

萧岭偏头,尽量让自己看清谢之容的身影,“之容?”

擦巾的重新接触到了萧岭的皮肤,这次是手指。

谢之容擦的很细,细到萧岭觉得,自己的手好像接触过了什么脏东西一般,才能让谢之容擦的这般精细。

萧岭阖上眼。

“臣在。”谢之容回道。

萧岭道:“朕有话问你。”

“陛下请讲,臣一定言无不尽。”

虽然这个时候,谢之容和萧岭说得再多,萧岭也一个字都不会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