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5/6页)

李银花喟叹一声。

男人呐,也许情深的对象从来都只有自己吧。

......

江榴娘跟着看了一眼墓碑,问道。

“真这么漂亮吗?”

荔先生跟着拈胡子,点头,“这事我倒是听闻一二。”

“我那师兄回来时,曾经说过,他做过那么多场法事,人生前生得再体面再漂亮,这死了面容都是难看可怖的。”

“这许家娘子啊,是他见过最漂亮的死人了。”

李银花、江榴娘:.......

唏嘘几句,一行人下了山。

......

荔先生回去算良辰吉日。

李银花左想右想,夜里都是那许家娘子的音容笑貌,到最后坐了起来,叹息一声,自言自语道。

“不成不成,我再这样想,非得想出了心病不成,我得告诉许家相公去。”

......

翌日,天光大亮。

李银花寻了身体面的衣裳去了许家,寻那许靖云许大人。

虽然许靖云已经是州城府衙里的文书了,李银花只是靖州城里普通一老妇人,但两家以往是邻居街坊,许靖云半点没让人怠慢,吩咐人好茶待着。

“婶子怎么来了?”

李银花有些拘谨,茶水抿了一口连忙放下去,正襟危坐的将事情说了一遍,最后道。

“明儿我家就要动土了,你看看是不是寻个人看看,许娘子的坟也被那雨水冲到了。”

“老话都说了,一运二命三风水,三分阳宅七分阴,这阴宅犯了忌讳,咱们阳宅也得不到妥帖。”

从李银花将事情说了后,原先面带热情客气笑容的许靖云有些沉默。

他的手一直摩挲着杯沿。

李银花瞧了瞧,倒也乖觉,赶忙起身道。

“嗐,我也只是瞧到了,不说心里搁着这事不舒坦,许相公你是读书人,自然懂得比我这等老太多。”

“好了好了,我就先回去了,明日世浪阴宅迁居,家里事情多着呢。”

许靖云回过神:“婶子再多坐坐?”

李银花摆手:“不了不了,下次哈,下次婶子再来。”

许靖云也没心事客气,送完李银花后,他坐在堂屋的太师椅上,枯坐了许久。

“怎么坐在这里啊。”一道略低的声音带着嗔意传来。

许靖云回神,侧过头看去。

一眼便看到自家夫人带着盈盈笑意,轻抬莲步,香风款款的走来了。

许靖云缓了缓脸色,“是笑舸啊。”

班笑舸步履轻盈的过来,翩跹动人,行进间似有香风连连。

虽已经三十好几,却还保养了一副好容貌,只见她纤纤玉手搭在许靖云身上,娇声嗔道。

“相公,今儿怎么了,可是府衙里的事情烦人了?哼,我就知道那些个大人最是讨厌了,什么事都堆在相公身上,回头打雀牌的时候,我非得好好的闹闹他们家夫人不可。”

许靖云捏住班笑舸的手,不轻不重道:“夫人莫闹。”

班笑舸鼻子里出声:“哼!”

许靖云叹了口气,“不是府衙里的事,是翘娘的事。”

班笑舸脸上的笑僵了僵。

翘娘姓王,是许靖云的结发夫人,约莫十四年前,怀胎接近足月时突然人没了。

一下子没了夫人,就连夫人腹中的胎儿也没了,许靖云受不住了,人几乎垮了下来。

直到他遇到了班笑舸。

堂屋里。

许靖云多看了两眼班笑舸,心里五味杂陈。

笑舸和翘娘生得像,桃花大眼儿,不说话时也带着三分笑意和风情,唯一不同的是,翘娘的声音似山林的灵鹊,婉转动听,带着水乡女子的娇软。

而笑舸则不同,声音稍微硬了那么几分,急躁起来还有些像大公鸡。

不过,他已经很满足了。

因为有了笑舸,时常时候,他觉得翘娘并没有离去,只是遗憾笑舸没有孩子,他膝下的两儿俱是出自妾室生养。

许靖云收敛了下复杂的心情。

银花婶子的话,让他恍然,原来翘娘一直长眠在地了。

许靖云开口道。

“你准备些程仪,我寻那荔先生问一问,翘娘的坟被大水冲了,我得和他上山看看,咱们也要让荔先生算算,是否要给翘娘捡骨再葬。”

班笑舸收敛眉眼,低声道。

“是。”

......

月影梆声。

顾昭的身影被月光拉长,赵刀走在前头敲了敲梆子,沉声喊道。

“三更天,鸣锣通知,平安无事。”

顾昭缩了缩脖子,不敢和赵刀搭话。

前两日清晨,她驶着宝船回到玉溪镇,用了刚修成的金丹功力,费了牛鼻子的老劲儿,终于画了一张变形符,趁着没人时候将那符箓贴在宝船上。

宝船瞬间缩小成手掌大小,被她收了起来了,现在搁在六面绢丝灯里了。

桃三娘收拾了下船舱,在里头住着倒也舒坦。

赵家佑就惨了,回家便被修理了一顿,直打得嗷嗷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