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第6/7页)
但应嫔真的会一无所知吗?一面是有家世倚仗的贵妃,一面是与皇上旧情深厚的嫔妃,婉芙压住心头的砰跳,此事已非她能猜疑的了。
个中复杂,未查明前,婉芙也不敢妄下结论。
“你莫多想了,眼下养好身子才最为紧要。”
用了午膳,陆贵人想让婉芙留下,却也不好多留,待人走了,她定定看着凭几上放着的帕子出神,嘴边浮出一丝苦涩的笑意,幸而当初善待了泠才人,至少她现在在宫里不是一个人。
那抹笑意淡去,手轻轻抚住平坦的小腹,她的孩子啊,她期盼了数月的孩子,终究死在了这深宫的争斗中。
她眼底划过一抹冷光,她不会放过那个人,一定不会。
……
乾坤宫
陈德海悄声从殿外进来,到御案前奉上了一盏热茶,“皇上,泠才人离开吟霜斋了。”
李玄胤批阅奏折的手微顿了下,脸上不见情绪,淡淡道:“都查清楚了?”
皇上这声问下,让陈德海生出不详的预感,自打昨日陆贵人失了腹中龙裔,皇上又是恩赏又是升位份,他就觉得定是又要生出什么事,果不其然,皇上吩咐他彻查陆贵人丧子之事,这么一查,还真叫他查出些门道。心中不禁哀叹,这一个个,都有着圣宠,何故这般折腾,害了龙裔,平白将皇上推远了。
陈德海低下头,生怕惹得皇上迁怒,“是贵妃娘娘下的手,应嫔主子明知此事,却也没让人拦着。”
“砰!”
他新端上的那盏热茶被挥到地上,瓷器炸裂,听得陈德海心下一抖,险些腿软跪下来。
“皇上息怒,莫气坏了身子。”
李玄胤背靠到龙椅上,脸色冷如冰凌,“豫北王可回了?”
陈德海一怔,忙道:“还有十余日。”
“让他回京后立即来见朕。”
“是。”陈德海应下声,皇上与豫北王虽不是同母兄弟,却玩得最亲,豫北王小时候就喜欢跟在皇上后面,万事也替皇上出头。
若是这朝廷中皇上最信任的朝臣是谁,怕只有豫北王一人。眼下左相势大,在朝中公然结党营私,后宫宁贵妃还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迟早得把自己作没了。
……
天一日比一日的凉,婉芙裹着厚厚的披风,去坤宁宫问安,问安过,若不累就去吟霜斋陪陪陆贵人。陆贵人近些日子精神头好了些,能说几句玩笑话,从最初对婉芙处处小心,生怕惹了她不喜,到如今讨巧卖乖,性子与初入宫时大不相同,是越来越活泼了。
庄妃知她辛苦,免了日日的问安,得空就去坐坐。庄妃出手阔绰,不要钱似的往外送,婉芙每去一回都赚得盆满钵满,捧着一堆金银珠宝回来。
一日两人说着话,庄妃想起来东海送过来的珍珠,“我之前给你的血珍珠,怎么不带出来,做成手钏,嵌到袖上,别吝惜,这些东西不够就来我这拿,多的是。”
婉芙正在喝茶,闻声猛呛了下,一口茶水喷出来,脸憋得通红,庄妃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俯身为她拍背,“这茶热着,你小心些。”
婉芙一想到那血珍珠,在皇上手中实际的用处,飞快地摇头,摆着手含糊道:“秋姐姐送我的太多,我都用不过来了。”
她生怕庄妃继续提珍珠,她现在可听不得珍珠二字,忙转了话头。
庄妃见她惊恐如斯的模样,虽有狐疑,却没再多说什么。
……
没说上几句,婉芙就匆忙离开了凌波殿,只怕庄妃再让她拿什么珠子带回金禧阁。
这几日皇上都歇在乾坤宫,本以为这夜也是如此,婉芙没做准备,用了晚膳就吩咐人备水沐浴,方入了浴桶,千黛就急匆匆地入内,“主子快出来,圣驾到金禧阁门前了。”
婉芙舒舒服服地坐在温水里,一听来了圣驾,小脸顿时垮下来,不情不愿地扶住她,跨出浴桶,嘴里还嘀咕着,“来的可真不是时候。”
“哎呦,奴婢的小主子,您可少说两句吧,到时候招惹了皇上,吃苦的还是您。”
千黛可没少见主子侍寝后,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自家主子肌肤本就白皙娇嫩,这折腾了一夜,可不是会落下些痕迹,衬着那白皙,这痕迹就格外的骇人,活像受了虐待。
眼下上妆是来不及了,婉芙披了衣裳,拧干发丝的水,便由千黛扶着出去迎驾。
李玄胤一入殿门,看见的便是瑟瑟秋风中,那女子只着单衣,青丝披散在肩头的模样,小脸在风中冻得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