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Chapter 01 忘掉种过的花,爱过的他,重新出发(第15/26页)

何大叶冷笑:“说得跟真事儿一样,想泡妞就说泡妞,说那么绕。”

“是,女王陛下,我是要泡妞,你呢?要不跟我并肩作战,泡尽三大洲五大洋的帅哥?”

“没兴趣,现在这婚算是结过了,真没意思,也就是成年人过家家,我还是抓钱吧。以前客户都觉得我没结过婚,策划婚礼时没底气,以后我要怀着菩萨心肠,以肉身普度人间恨嫁的男男女女。”

罗畅笑问:“那这位菩萨,该怎么称呼您?”

“法号不婚。”

何大叶一边说着,一边觉得无比心酸。从举案齐眉的好夫妻,一下子变成了同甘共苦的好兄弟,生活真是会捉弄人。原本他应该是自己孩子的爸爸,可就在一念之间,就变成舅舅了。

但她又能怎样,说到底自己也不过就是一介女流,虽然得不到婚姻,但最终还保留了点儿脸面,也算是不容易的事情。

比起当日舒克的那位新娘,自己已经幸运多了。

何大叶想,自己与罗畅,相识相恋源于一场荒谬的婚礼,如今相离别也是因着一场荒谬的婚礼,也算有始有终了吧。

是的,有始有终。

终点在哪儿?

何大叶真不愿意细琢磨,生怕脑袋聪明了,心却受苦了。

她终究希望,在这件事上,人能麻痹一点。

即使,在很长时间内,于无数个带有执念的梦中婚礼上,她选了另外一条路,她没有随他去,她站在原地,她傻傻痴痴地暂且放掉自尊等着他回来牵自己的手。

只是,没有人会知道,就连她,醒来后,也逼自己忘了。

05

何大叶把自己从回忆中拉扯出来,天已经有点亮了,她看了看表,五点多了。

时间过得真的好快,转眼就五点多了,转眼就三年了。

三年里何大叶经常会想起那日的情景,总会忍不住佩服一下自己,佩服自己没有恼羞成怒地跟罗畅撕逼,也没有伤春悲秋地叽叽歪歪断水断粮。

她照样心安理得地休了婚假,跟罗畅去度了蜜月,回来后开开心心地把离婚证领了。

她把所有的情绪都隐藏起来,用气势汹汹的眼神去封住悠悠之口。

曾有人小心翼翼地问过她为什么不难过。

何大叶喝着斯里兰卡买回来的装逼专用高级红茶,气定神闲地说:“有什么好难过的,本来也不是两情相悦的结合,更何况我原本也并不想结婚。”

事实上,也许只有床头的毛绒熊才会知道,何大叶是难过的。

尽管她白天还能人模狗样地出现在人前,笑谈风起云涌。

可一到了晚上,她就会被巨大的、黑洞般的悲伤包裹起来。

罗畅是她这些年里唯一一个企图动过真心的人,却也是那个在最后那一刻,松开了她手的人。

她以为自己很快就会好起来,会坚忍不拔,会把悲伤化为动力,会置之死地而后生,会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但是,她没有。

她只能把整条命都赌进工作里。

因为工作不会骗人、不会背叛、不会撒手而去,留她一个人无助地站在聚光灯下,再温柔地微笑着,伸手拉她离去,让她连个“不”字都说不出口,仿佛一种愿打愿挨心甘情愿的凌迟。

何大叶躺在床上叹了口气,她从来也没想过这场逃婚的阵痛竟持续了这么久。

不过还好,当初萌生的所有感情,如今应该都枯萎了吧?

她终于成了女王,依然是女王,高高在上又孤独地俯瞰着众生。

尖锐的电话铃声在灰蒙蒙的早晨骤然响起,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何大叶看了看手机屏幕,是何妈打来的。

半夜或者清晨接到家人的电话是一件太可怕的事情,何大叶感觉自己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可手指还是迅速滑动屏幕,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边传来何妈的声音,气沉丹田,声如洪钟。

“何大叶!我生病了你知道吗?我老了你知道吗?都说养儿防老,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你翅膀硬了现在,死活不往家飞也就算了,主动给我打个电话能死啊?”

听何妈中气十足,大有气吞山河之势,便知一切安好,何大叶松了口气。

昨天何大叶刚往家里打过电话,何妈不在,跳广场舞去了。

何爸神秘兮兮地告诉大叶说何妈最近更年期,情绪暴躁心思敏感,提醒她要小心伺候着。

呵呵,从何大叶胸部开始发育,何妈的更年期就数十年如一日地如影随形,股市要是也有这么坚挺就好了。

当时何大叶还笑着说自己离得远不怕,倒是何爸能躲就躲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