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疯狗噬人(第3/8页)

夜已经很深了,更漏声声不歇。容尘子在客房看书,一直到三更天才睡下。然睡不多时,便听见一声细微的声响——有人轻拨门闩。

他暗自叹了口气,就觉门被打开,一个娇小的身影鱼儿一般溜进来。他侧卧于榻,也不理会,自作熟睡状。小人儿在他榻前脱了外衣,小心翼翼地钻到他被子里。容尘子伸手一摸,顿时惊身坐起:“你是何人?!”

他不斥还好,这一声断喝出口,也把刘府的人都惊了过来。

刘阁老命下人盏着灯过来,见自己女儿衣衫不整地蜷缩在容尘子榻上,自然就暗叫了一声好,面上却是一脸怒容:“容知观,老夫敬你乃高道,品行贵重,平素更是视你为仙师挚友。自你入府以来,老夫半点不敢怠慢,你、你、你你……你竟欺我儿年幼无知,做出此等伤风败俗之事,污我刘家门楣!!”

刘沁芳这时候只在榻边掩面啼哭,外衣凌乱地扔在榻下,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你!”容尘子是秀才遇到兵,他只以为是那河蚌又调皮悄悄摸了过来,谁知道是这刘家小姐!!他本就是耿直方正之人,当下面红耳赤,直气得一句话说不出来。

刘阁老暗暗得意,面上却痛心疾首:“罢了罢了,如今我儿清白已毁,若得随侍知观,也算是她的造化。如若知观无情,老夫也只得让她自行了断,免我刘家蒙羞。”

容尘子不防竟是因为此事,言语恼怒:“你也算是大家闺秀,又何必这般作贱自己!”

“听知观此言,莫非是要将自己撇得一干二净吗?我儿年不过十三,若非知观也有不是之处,岂会发生今日这等不雅之事?”狠话说到这里,刘阁老也怕真把容尘子逼急了,顿时摒退仆众,又软了语气,“知观,吾儿也是个大家闺秀,纵有不是,也终是因为爱慕知观的缘故。莫非蒲柳之姿,当真难博君子一顾么?”

容尘子啼笑皆非,看来这刘家人是赖定他了:“贫道乃出家人,这责如何当得?”

刘阁老早有说辞,他的态度又恭谦又殷勤:“知观乃高道,老朽也不存攀附之意。老朽这女儿若能随侍知观左右,名分什么的老朽是再不敢想的。”他想想还是担心容尘子推脱,不由又加了一句,“就像知观身边的那位姑娘一样,既是鼎器,老朽觉得多一个也没什么不好,知观以为呢?”

容尘子抚额,那河蚌已是令他十分头痛,若再多一个,他也不用修道了,一天到晚就处理家庭纠纷了!

“刘大人!实不相瞒……”容尘子被逼无奈,将河蚌给搬了出来,“贫道身边那位……没有什么容人雅量,若是得知此事……”

他素来绝口不提这个美艳的河蚌,此时显然已是黔驴技穷了,但刘阁老不肯罢休,他闻言甚至还一脸喜色:“如此甚好啊,知观不知道,刘某这个女儿却是最有容人之量的,从小到大一直懂事乖巧,保管再难相处的姑娘也会同她合得来!”

……

容尘子无语至极,刘阁老还美滋滋地道:“如此便算作知观肯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知观这是救了小女一命呀!这说明她同知观是真有缘分呀。”他不待容尘子多说,转身就走,“老朽这就命人准备嫁妆,这是喜事,大喜啊!”

他开门出去,正遇大河蚌。河蚌穿了一件海裳红的长袍,长袍宽松,更可怕的是她刚刚睡醒,这衣袍明显是睡袍,里面什么也没有穿。这家伙身段是真有料,该凸的地方绝对“难以掌控”,该翘的地方绝对曲线玲珑。

刘阁老不过瞄了一眼,几乎就流了鼻血,他心中也有些遗撼——他要是生下这么个女儿,如今早就是国丈了!!

容尘子也差点脑溢血,他将大河蚌一把拉进房里,气急败坏:“怎的穿成这样就出来了?我说过多少次,不许……”

那河蚌才不管他说什么呢,她娇滴滴地环着他的腰,声音嫩得似乎能滴出水来:“知观,他三更半夜就过来唠唠叨叨、吵吵嚷嚷,把人家都闹醒了!”

那长发柔滑如丝般铺了他半肩,容尘子不觉就被转移了重点:“天色尚早,再睡一会吧。”

河蚌打着哈欠:“知观陪我睡。”

容尘子将她从自己身上扯下来,语声已经轻了许多:“站没站相……要睡就回去睡,等天色一亮我们就回清虚观了,嗯?”

河蚌抬头发现他眉头皱得极深,不由伸手去抚:“知观不要娶他家女儿吧?”她讨好般蹭了蹭容尘子,是个卖乖的语气,“我不喜欢她。”

容尘子点头:“不娶。”

她便笑得如同雪砌花树:“是嘛,格老子的,什么帝师,要能耐没能耐,要德行没德行。哼,他敢再闹妖蛾子,我找只耗子精把他啃了!”她将容尘子推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整个人都扑在他怀里。私下里,容尘子还是不大介意她的亲密之举,只摸摸她的长发:“不得胡来。这刘阁老平日里也还算是稳重之人,想不到如今竟生出这般荒唐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