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5 你杀人,我帮你磨刀(第3/6页)
她理了理头发,又用冷水拍了脸,才走了出去。
医生还忙着处理江城越的伤口,其实很多皮肉的擦伤都不严重,稍微严重的只有两处,一个在脑后,一个是胳膊。一个是新伤,一个是旧疾。
而两处的伤,都因为她许多福。
许多福心里忽然涌起一阵难过,卷腿坐在窗口的椅子上,一动不动地看着床上被纱布仔细包着的人。
夜渐渐深了,连医生和那些黑衣人什么时候走的,她都没觉察。
恍惚间,仿佛江城越突然睁开了眼,定定地望住了她。可当她起身时,却发现他依然躺在那里静静地昏睡着。
明明白天还是好好的,还蹭了她一顿麻辣烫,还硬让她送了一个杯子。怎么才几个小时,他就躺在床上动也不动了呢?虽然医生说没什么大碍,可见他那样脆弱的躺在床上,她的心,就好疼好疼。
仿佛那些伤口都在她身上一般。
许多福揉了揉太阳穴,摸索着走进了黑漆漆的客厅,再继续摸索着进了洗手间。“啪”地打开灯,还有些难以适应。她捂住眼,半天才慢慢松开了手。台子上只有一个杯子一把牙刷一条毛巾,以及摆放整齐的须后水和洗发露。她一一取到手中轻轻地摩挲着,却没有留意到镜中的自己,已经嘴角上扬。
实在是太累太倦,泡澡的时候竟睡了过去,醒过来时,天已快亮。原来的衣服全是在酒吧里染到的烟酒味,她不愿再穿,随手在浴室旁的柜子里掏出了一件睡衣,光着脚就走了出来。
卧室的窗帘紧闭着,她踮着脚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将帘子拉开了个缝隙,有清晨微薄的光倾泄进来。
转身,竟对上江城越黑漆如墨的眼。她还以为是自己做梦,脑子里有些恍惚,就已听见江城越轻轻地念了一声:“小沁……”
她微微蹙眉,更是茫然。可是只瞬间,江城越就又闭上了眼,旋即又睁开,瞧着许多福,声音低低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我?”许多福一时哑言,半天才故作无谓的模样,“有些放心不下你而已,既然你醒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她转身就要走,动作干脆利落,可心里却没来由地一抽,涩涩的。她手忙脚乱地抱住了自己的包,又抓起了外套,便要朝外走。
身后的江城越一声轻叹:“你还穿着我的睡衣。”
许多福不由定住。低下头来看,果然还是他的睡衣,淡淡的格子,带着些洗衣粉的清香。衣服太大,裤腿和袖子都太长,都被她高高地卷了起来,露出细长细长的胳膊和小腿。她拽着衣角,半晌不知如何是好。
“粥。”江城越盯着她,似乎是伤口疼了,眉头微微地皱了起来。
许多福愕然扭头:“粥?你要喝粥?”
江城越没再说话,只是紧紧地看着她,然后慢慢地移开了眼。
似乎找到了理由留下,许多福立即放好包和外套,朝厨房跑了去。四处一环顾,就知道厨房不过是个摆设罢了。她搜索了半天,连一粒米都没找到,只得悻悻作罢。拨了电话,要了外卖,才不乐意地回到卧房。
“你家里什么都没有,你都是怎么过的啊!”她见江城越想要坐起来,一边说一边取过外衣给他披了过去。
江城越看了她一眼,不知是真是假地淡淡一句:“家里没女人,没必要做饭。”
许多福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扬起脸四处嗅了嗅,然后满意地点了点头:“果然没有女人的味道。”
江城越不由想笑,却牵扯到伤口,刚刚勾起来的嘴角立即就拉了下来。许多福这才反应过来他是个病人,急忙离他远些,细问道:“伤口疼?哪里?头?还是胳膊?”
“不碍事,”江城越微微皱了皱眉,又看向她,“你坐过来。”
许多福只得又坐得近了些,盯着他想确定他到底有没有事,却又听到他淡淡一句:“领口扣好。”
低头一看,男式睡衣的领口本就大,她还疏忽地忘记扣第一个纽扣。脸一热,耳根都渐渐烫了起来,她撇开头急忙将衣服扣好,又不放心地把袖子和裤腿都放了下来。一时,竟然尴尬得无话可说。
幸好门铃声响起来,许多福立即跳起来:“大概是粥送来了。”
门打开,却是满眼血丝的杨义浩。他一进门,就嚷嚷起来:“辛苦许姐了,我来送东西给越哥。”
“什么东西?”许多福好奇去看他手里拎着的袋子,却忽略掉杨义浩盯着自己时一副惊讶的表情。
“哦,没,没什么东西,就是越哥昨天买的,当宝贝似的不让人碰。后来不是在酒吧出事了吗,他没能带回来,丢我车上了。”杨义浩摸了摸鼻子,到底没忍住笑意,小心翼翼地指着许多福的睡衣,“这个许姐穿得挺好看啊,越哥,都伤成这样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