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满墙金银(第3/5页)
马春肉疼道:“她若真跑了,那小娘子可亏得惨,一匹马得值不少钱银。”
陈皎失笑,不以为意道:“我行事讲究一个缘分,留不住的人不留也罢。”
马春:“是这个理。”
陈皎:“能跟着我的人,定然也与我臭味相投,若没有共同的志趣,单靠利益牵扯,是走不远的。”
听她这般说,马春觉得她的胸怀格局确实比寻常人大。
其实陈皎一点都不担心裴长秀跑了,因为这个世道到处都是坑,她能选择跑出去,肯定还是有求生欲的,只要有求生欲就行。
衙门里一边清查柳家私盐的门路,一边寻找温县令藏的钱银。陈皎特地去过别院两回,里头不算太大,也没什么特别的。
起初她猜测温县令把钱银藏在地下,结果到处敲敲找找,并未发现异常。
温家的家仆说温县令喜欢字画,经常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作画,一呆就是整日。
陈皎坐在书房里,绞尽脑汁观察,一时间没有头绪。
与此同时,跑到盛县的裴长秀又折返回来了,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往哪里。
家破人亡,无亲无故,无牵无挂,孤身一人在天地间游走,无比迷茫。
她牵着马,灰头土脸,茫然地眺望远方的山峦。
这里不是她的家,她也不喜欢南方,她想回曲州,可是她清楚的明白,她回不去了。
那片被胡人践踏的地方,她的家乡……在某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像浮萍一般,没有归宿。
她不怕死亡,却又畏惧死亡,因为不能就这样死去,不甘心!
裴家老小二十多条人命,她的父母,她的丈夫,她的一双儿女,她的姐姐……
她不能死,也不敢死,她害怕午夜梦回时看到父亲那张黯然的脸。
犹记得小时候父亲告诉她,入了伍的士兵,就该死在沙场上。她裴长秀的归宿应该是沙场,是家乡的故土,而不是客死异乡。
“想杀回去吗,告诉你爹,你能。”
想到那双野心勃勃的眼睛,裴长秀思绪翻涌。她从未见过后宅女郎会有这样的眼神,犀利,充满着对权欲的狂热。
说起来她对陈九娘的印象不算太坏。
想杀回去吗?
那声音似带着某种魔力,时刻萦绕在裴长秀的脑中,犹如迷茫中的一盏明灯,指使她前进的方向。
也许是冥冥之中的使然,裴长秀在盛县打听陈九娘的口碑时,出奇的好。
曾经撒下的种子在这一刻发芽,裴长秀是第一个主动选择投奔陈皎的人。
第一个,第二个,第三个,只要撒下的种子足够多,那么整个惠州,乃至五湖四海,星星之火足以燎原。
裴长秀重回衙门时,陈皎在午休,她正为温县令一事烦恼。
马春很兴奋,不惜打扰她午休前来告知。陈皎有起床气,给裴长秀抛出一道难题。
把温县令贪污的钱银找出来。
裴长秀一头雾水,马春让周宝雨跟她讲清楚前因后果。
裴长秀当即问:“衙门的地下查找过吗?”
周宝雨点头,“找过的,没有。”
裴长秀:“房顶呢?”
周宝雨:“全都找过。”
这关乎裴长秀是否能成功投奔,立马叫来温家的家奴仔细盘问,弄清楚温县令的喜好。
她比陈皎年长许多,常年跟军营和官场打交道,见识也广,想法跟陈皎差不多,认为温县令贪污的钱银肯定藏在某处,而不是寄存出去。
下午胡宴气急败坏过来汇报,说裴长秀那婆娘像个疯子似的拎着大锤砸衙门家属院里的墙,到处都砸得稀烂。
陈皎愣了愣,诧异道:“她砸墙做什么?”
胡宴激动道:“九娘子赶紧去看看,那娘们像条疯狗一样,拦都拦不住!”
陈皎忙去看情形。
当她过去时,裴长秀已经转移去了温县令的别院继续砸墙。
家属院里的墙体到处都被砸得稀烂,陈皎痛苦地闭眼,愈发觉得她手里的人有神经病。
哪晓得别院那边很快就传来消息,说书房的墙体里有新发现。
陈皎精神一振,大声道:“备马!”
一行人匆忙去往别院。
温县令的书房不大,然而当一面墙体被砸穿时,里头镶嵌的金银把周宝雨等人唬住了。
裴长秀似乎很有经验,顾不得尘土飞扬,一个劲拿大锤击打墙体。
那墙面经不起重力击打,倒下一片,镶嵌在里头的金条银锭全都掉了下来,晃花了众人的眼。
王学华骂骂咧咧道:“天菩萨!害得老子好找!”
待尘土散去后,人们聚上前刨金银,周宝雨忙道:“勿要私拿,等九娘子来定夺!”
裴长秀抹了一把脸上的灰,周宝雨朝她拱手道:“裴娘子怎么知道那些赃款藏匿在墙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