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出院手续(修)(第2/4页)
虞微年后来去了解过性瘾,他很难相信,长了一张清心寡欲、生人勿近面庞的柏寅清,居然会患上这种病。
柏寅清沉默地饮完剩下的水,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你不在我身边,我很痛苦。但你在我身边,你会很痛苦。”
虞微年问的是病,柏寅清却回答了别的。他怔了怔,说:“所以你宁愿你痛苦。”
“……”
原来柏寅清是这么想的吗?虞微年恍然。他并不是一个会轻易相信爱的人,因为他总是能随口道出爱与喜欢,所以也不会相信别人口中的爱。
柏寅清拥有最冷静的外表,做出最疯狂的行为。不计后果,不论代价,只为把他留在身边。
因为占有欲囚禁他,也能因为爱放他自由。哪怕违逆本能,与原始欲望做对抗。
这就是爱吗?真新鲜,也真叫人好奇。
虞微年陷入沉思时,柏寅清像再也无法维持冷静,他在虞微年面前总是很难保持理智。
“年年,我知道我不该说这些话,现在也没有立场说……”冷淡声线浮上明显的颤抖,“但我们能不能……”
虞微年用一种异常冷静的目光看向他。
只是一个眼神,柏寅清便不能继续往下言语。他手指紧握成拳,处在不自然的颤抖之中。
他明知道答案,明知道不可能,却还是要开口,像自取其辱。
“……备用情人也可以。”
“可以吗。”
虞微年呢喃着:“备用情人……”
从前连他多看别人一眼都无法接受的柏寅清,现在却能接受成为他的备用选项。而一直看他身边人来人往的杭越,因他疑似可能爱上一个人,口不择言。
虞微年收回目光,用一种促狭的、仿佛闲聊的语气开口:“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柏寅清,你又为什么觉得,我这次来看你,是来找你谈情说爱的。”
“你不会不知道,我现在对你什么想法。在你做出这些事后。”
虞微年有意识地观察柏寅清的表情,这张熟悉的冷淡面庞,如今变得有几分憔悴,甚至是麻木。但在他这番话后,他能捕捉到一抹微妙的情绪。
他曾以为他很了解柏寅清的细微表情,当下却仍感到迷惑。
“我知道。”
像最后一丝希冀被打破,他被迫接受现实。良久,他才哑声说,“你恨我。”
“恨你?”
虞微年重复二字,他似是觉得有些可笑,“你可真看得起你自己。”
本就苍白的脸更加没有血色,柏寅清没有反驳。也是,恨与爱往往相伴相随,虞微年不爱他,自然也不会恨他。
最多是厌恶。像厌恶裤脚蹭上却甩不掉的泥灰。
可不管怎么样,虞微年还是来看他了。柏寅清看向虞微年:“你来是……”
“我是来还这个的。”
虞微年从口袋里取出一条链子,这是项链,却因尺寸原因,一直被缠绕在他的脚踝。他当初没有马上还给柏寅清,也是为了送去检测。
现在检测结果出来,他自然要物归原主。
“这是你的东西,还给你。我玩弄了你的感情,也吃到了苦头。”他语气轻松,“我不欠你什么了吧。”
柏寅清沉默地望着这枚项链,久久没有伸手去接。不欠吗?物质方面确实不欠,可他要的从来不是物质。
但最难算清,最难两不相欠的便是他想要的感情。
短短时间内,柏寅清脑中过了许多场景。他避开目光,语气平淡:“给你的就是你的,你自己处置。”
“我随便处置?”虞微年重复着问,“丢了也可以?”
轰——窗外突然下起了雨,伴随电闪雷鸣声。跟随虞微年一起洒进屋内的日光已然被阴沉沉的暗色取代。
柏寅清的脸色被映照得苍白、阴郁,他静静地靠在床头,听着外头雨声,大脑钝痛又模糊。他说:“反正不重要了。”
“好啊。”
虞微年表示理解,他起身掠过病床,径直走到窗边。窗户被锁死,他费了一番功夫才打开。
冷风伴随潮湿水汽涌入病房,直往骨头缝里钻。柏寅清猛地坐直身,眼睁睁地看着虞微年将抬起手,猛地往外头一掷。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直逼头顶,柏寅清想下床阻止,但虞微年已完成丢弃的动作。他望着窗外阴沉灰暗的天色,浑身像被抽走了力气。
“既然不重要,那就丢了吧。”虞微年无所谓地道,又贴心将窗户合上,隔绝外界风雨。
窗户已经关上,寒意却始终缭绕在身畔。这次虞微年没有坐下,而是站在病床边,平静目光自上而下落在柏寅清脸上,带着几分审视意味。
“项链我已经处理完了,至于我要怎么对你……我确实应该好好想一想。不过,要是我现在对你做点什么,更像虐待病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