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你今天,很好看!”……(第2/3页)
他们的铠甲不如旅贲卫的光亮,有些还有血锈,佩刀也不尽相同,可体型健硕,虎脸鹰眼,每个人身上都散发着身经百战的沙场血气,齐压压聚在一起,冲天的杀气逼得人不敢直视。
拓跋骁骑着膘肥乌黑的骏马立在城门正中间,他今日的着装尤其隆重,换上了鲜卑王服,头戴王帽,胸前挂着鲜红的宝石,腰间的革带勾勒出他修劲勃然的身姿,阳光下,他高挺的眉骨尤其突出,形状优美的凤眼中两只幽碧色的瞳孔牢牢盯着前方,直到看到朱红的婚车出现,眸光一闪,几乎化为了实质,仿佛要穿透车前的幔帐看清里面的神女。
隔着纱帐,他看不清她具体的模样,只见她笔挺的脊背,身上一层华贵的嫁衣,发髻高梳,庄重的头饰折射出细碎金芒。
光是一道模糊的身影便让他忍不住期待,胯。下的骏马原地动了动。
他见过她素衣肃杀的模样,也见过她雪衣孤傲的清冷,更见过她血染玉容的糜艳,但现在,他更想看她为自己穿嫁衣的模样。
众人只见漠北王一言不发,突然翻身下了马,然后大步朝婚车走去。
鹿靴踩地,发出沉稳有力的脚步声。
他拨开面前排成两列的仪仗宫人,以不可阻挡的气势插入其中,最终停留在婚车面前,然后,他长臂一挥,一把掀起纱帘。
珠玉碰撞到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
明亮的日光突然倾泻而来,姜从珚被晃得眯了下眼,等适应了这份明亮后才看清掀帘的是拓跋骁。
马车规格极高,车轮高大,离地也远,若是旁人站在马车前肯定会低一头,但拓跋骁的身量足足比比寻常人高出一个头,便是站在下面也能跟姜从珚平着对视。
乌木般的清亮瞳仁里滑过少许惊讶,姜从珚没想到他会突然过来,但也不t害怕,短暂的诧异后很快便恢复了柔和宁静的眸色,朝他颔首致意:“漠北王可是有事?”
拓跋骁的目光大剌剌地在她脸上扫了一圈,他微眯着碧绿色的眸子,也不管旁人的目光,自顾自地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刀子一样几乎要将她白净的脸皮刮下来一层。
好些天没见她了,他甚是想念她的模样。
前几日他曾派人给她送信约她相见,却被拒绝了,她说她即将远嫁诸事繁忙无暇赴约。
拓跋骁当时颇有些恼怒,他身为一境之王,想要什么没有,竟被一个女子拒绝了。
可恼怒过后,他心底却又浮现出一股莫名的期待,反正过不了几日她就要跟自己一起回漠北了,到时她就是自己的妻。
那时,她再不能拒绝自己了。
他也不会允许她再拒绝自己。
拓跋骁怀着这样的心情等待今天她出嫁之日,刚才他立在城门下看到婚车出现时,再也按捺不住想要见她的念头,于是他顺从自己的心意掀起了帘子。
都说出嫁的新娘是最美的,拓跋骁现在同意这句话了。
她现在的模样确实极美,衣饰是前所未有的华丽,本以为她适合素衣轻纱如同月神那样清冷装束,可她浓妆艳抹披彩着金之后又是另一种明艳逼人的美貌,像完全盛开了的粉牡丹,端庄大气又带了柔粉的娇嫩,脸蛋少了些病容,白里透粉的肌肤更是跟那又柔又嫩的牡丹花瓣一样,叫人忍不住想要掐一掐,看看是不是真能掐出花露来。
这样一副娇花面容,偏上面生了一双乌黑剔透的眼睛,其中的光亮像是漆黑夜空中闪着寒芒的星子,当她看向自己时,拓跋骁的心被浅浅的挠了一下。
这些日子一直憋在心里的闷气,在看到她为自己穿上嫁衣的这一刻烟消云散,拓跋骁精神上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拓跋骁在看自己时,姜从珚也在看他。
自从上回提要求要他剃须之后,他竟真的说到做到了,今日也是一副干净的面容,下巴处只有极浅的青色痕迹,并不见续长出来的胡茬。
他今日的着装也很正式,虽与汉人服饰不同,但同样威仪赫赫,王帽上镶嵌着各色珍贵的宝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今年才二十岁,可刚毅的眼神让他极具王者之气,叫人并不敢因他面容年轻而轻视他,否则,这将会是那人做下的最错误的判断。
“漠北王?”见他没回答自己,姜从珚又唤了一声。
拓跋骁这才拉回思绪,只是眼神一直不曾离开过她的脸分毫。
他唇角勾起一抹愉悦的弧度,说:“你今天,很好看!”
然后,他便在姜从珚有些疑惑的目光中放下锦帘,大步转身离开,矫健地跨上骏马,大手一挥,队伍便重新出发。
等到拓跋骁离开,围观的百姓才敢重新开口,他们纷纷讨论起他刚才撩车帘的举动,都表示胡人就是胡人,毫无礼教可言,竟做出如此骇浪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