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她怕黑(第3/6页)
唯有今天,他有女朋友的字眼提出来,此时众人的面色才发生了轻微的变化,但仍旧是很轻,就好像在听一个拒绝的借口,眉间都是清淡,丝毫不放在心上。
“这.....”安沁缄默,看看老爷子,然后才对着周屿淮说,“你和悦悦之间是发生了什么误会吗?之前相处的不是挺好的吗?”
“如果是我哪里的行为让你们产生了误会,或者是让岑悦有误会,我道歉。”周屿淮说,“但我思来想去实在不知道哪里做的不妥。”
周屿淮工作生活都很简单,拒绝一向是说得很明确,这话不止是当着老爷子说了。那晚在医院外也明确给岑悦表过态。
众人不说话,互相看看,老爷子手里的拐杖一顿,侧头看他:“你要讲究个两情相悦,感情这东西,哪里是见过一两次就出来的,谁不是从朋友开始?我们家找媳妇也不是要讲究什么门当户对,只要家世清白就好。”
他认识岑悦那年,岑悦还没大学毕业,小姑娘明眸皓齿一头短发,一笑整个人都是亮的,具体的印象周屿淮是记不得了。
后来自然是没什么交集,再见面的时候就是一年前了,在一场慈善晚宴上,岑悦帮朋友举个牌子来的。
再往后,他大概是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遇上岑悦。
一切都是因为安排,和小时候一样,不过问他的意见给出的安排。
气氛变得沉重了些,这也是周屿淮猜到的结果。
周屿淮亦沉默,目光凝在指尖,几秒后抬头心口轻微起伏,呼出一口气,起身点头:“她是我很早之前就想娶回家的人。”
这句话像是一记沉默弹,忽然在客厅里炸开,他所有的情绪在这个家都显得尤为不重要。
老爷子像是累了,撑着拐杖站起来,呼吸声重重落下。
侧身时,安排周倘:“岑家来拜访的事情,总要收个尾。”
来拜访不是为了别的,是想双方挑明这一层意思,再过问两个晚辈,周屿淮不是看不明白。
老爷子没有对他说一句话,也不过问周屿淮要娶的是谁。
这个时候,他想的只是怎么收尾,收干净这场面,不失了体面风度。
人走了,回了卧房,周屿淮神色自然,眉梢轻轻动着,拉袖子看了一下手表时间。
“你跟我过来。”周倘的眼神带着刺,好似随时随地都会戳穿他的胸膛。
周倘一般要说正事便会将他带到书房,往往这时候安沁会泡上一杯普洱,不管时间,这是习惯。
当茶杯搁下时,周倘就开始说话了。
“你说话带刺,你爷爷年纪大了,怎么受得住?”
周倘神色微敛,真像是恰到好处的不经意提醒,影子斜在半边光照下,随着另一盏灯被安沁打开,光束散进眼瞳,放大了周倘浑身的冰冷。
这时候,安沁说:“你这些事情私下跟我们先说说好了,没有必要当着你爷爷面这么说。”
安沁给周屿淮泡了一杯,交他手里后,手掌轻轻拍着他的手肘。
“我之前说过了,是你们没有在意。”周屿淮态度收敛了些。
当时的他提这件事说的目前没有想法。而家里一般只给通知,从来没有商量。所以他的回答自然显得并不重要。
屋子有些热了,半开的衬衫扣子处刮过皮肤带着粘腻感觉。
周倘闻言霎时转眸看他,想说什么,到嘴边的话又吞咽了回去,继而改口问:“是之前那个?”
问话的态度稍加缓和,仿佛刚刚的辩论、教育都是过雨云烟,父慈子孝才是这个家该有的场面。
周屿淮说:“她叫裴溪。”
“裴溪?是你大学谈的那个?”安沁还记得很清楚,提到这里眉梢稍许暗淡了些,沉吟半刻。
她印象里还是记得周屿淮大学那会儿分手的时候。
那天瓢泼大雨,人回来以后浑身都是矜败感,她只在周彦生病时见过周屿淮这样。不说一句话,在房间里一锁就是好几天。
安沁是心疼儿子的,自己生的怎么会没感觉。
她害怕看到周屿淮那般,这件事像是折角的书页,永远不能翻篇,也翻不了篇。
“人,总是觉得放不下的才是好的。”
安沁这句话,是在表明自己对这件事的看法,周屿淮现在接手集团掌权,和他们之间的关系一直有一道隔阂。
这样的处境很尴尬,说多了怕适得其反,不说自己又有芥蒂。
周倘不方便发表意见,只是问:“现在怎么办?岑家周一就得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