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第2/3页)

昨夜趴在石面上站了太久,这会儿她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一阵饥饿,见谢纵微的视线仍深深落在她身上,施令窈点了点头,随意道:“好啊,你看着处置就是。”

她能看得出,谢纵微对她本人和身边发生的事都有一种紧张的掌控欲,倒不是为了控制她,成为顺遂他心意的提线木偶,更多的,像是担心她再度出事。

罢了,操心多的人老得快,只是谢纵微天赋异禀,在这种事上,很是抗压,又或者说是,抗老?

看着莫名其妙就乐起来的妻子,谢纵微又捏了捏她的手,力道比先前重了些,施令窈顿时回神,来不及瞪他,先对着还一脸惭愧的绿翘柔声道:“不关你的事,快起来,去拧个帕子洗洗脸。”

娘子这样柔声细语地和她说话,绿翘心中的惴惴不安淡了一些,她忍不住咬牙切齿,到底是谁那么坏,要偷娘子的东西!

……

铺子被盗的事施令窈没有告诉家里人,只看谢纵微那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她猜出他留了后手,那伙贼人别想得到什么好果子吃。既如此,也不必让大家跟着担心。

她端着一盘刚刚从井水里湃好的果子进了屋,笑吟吟地端到施母面前,拈了一个又红又大的樱桃喂到施母嘴边:“阿娘尝尝,这樱桃甜不甜。”

小女儿有这个心意,施母自然是吃什么都觉得甜。

施令窈顺势歪到母亲身上,懒洋洋地打瞌睡。

施朝瑛在一旁翻看账本,见妹妹这副懒骨头模样,皱了皱眉:“你昨夜做贼去了?”

长姐近来多沉默,鲜少见她露出欢颜,施令窈知道内因,想告诉她实情,却被谢纵微拦下。

“这事该让姐夫亲自向长姐解释,我们不好插手。”

施令窈当时一听,也觉得有道理。虽是做戏,但长姐当时的失望与难过却是实打实的,姐夫自然得好好向她赔罪。

这会儿她知道长姐心里还憋着火气,不敢招惹她,连忙坐直了身子:“午后没事,人就容易犯困嘛。”

听着妹妹撒娇似的语气,施朝瑛瞥她一眼:“要睡就躺一边儿睡去,别压在阿娘腿上。”

施母卧病多年,腿脚不大灵活,施朝瑛怕妹妹没轻没重,把阿娘的腿给压麻了。

见小女儿乖乖按着长女的话往旁边挪了挪,施母笑了笑,拉过小女儿的手:“窈娘身轻如燕,压不着我什么。”

她顿了顿,低声问一脸平静的长女:“钟岳他不曾送信给你吗?”

钟岳是李绪的表字。

施朝瑛听出阿娘话中的担忧,摇了摇头,露出一个笑:“阿娘是嫌我带着几个孩子赖在家里,烦我们了?”

“你这孩子,胡说什么。”施母轻轻瞪了女儿一眼,“我自是想着你们陪在我身边,每天都热热闹闹的。只是……孩子们心里难过,我看着也觉得不好受啊。”

施朝瑛垂下眼,视线有些模糊,很快又重新恢复清明,只望着账本,神色冷凝。

施母了解长姐的性子,知道她拒绝交流时,便会摆出这么一副沉默的姿态来。她不想逼迫女儿做什么,只是总该有个决断,这样熬着自己算怎么回事儿?

“罢了,我这老婆子的话,你听一听便是。”任凭长女怎么选择都好,有她们在,总不会委屈了她。

施朝瑛轻轻颔首,没有说话。

眼看着因为提到了这件事,屋内的气氛一时有些沉郁,施令窈眨了眨眼,缠住阿娘的胳膊,提议道:“最近天热,阿娘屋里又不敢用冰,屋里闷热得紧,不如咱们去城外的庄子上住段时日?”

庄子上清净,大姐夫想避开旁人的耳目悄悄来一趟的话,也方便。

只是看他自个儿有没有这个心了。虽是做戏,但也不能让人伤心太久,不然到了最后,弄假成真,看他去哪儿哭。

施朝瑛对妹妹的提议不置可否,她想起近日怏怏不乐的小女儿,点头:“好,那便交给我去安排吧。”

施令窈没和长姐抢活儿干,她了解姐姐的性子,知道这会儿让她忙起来,反而会好过些。

……

谢小宝近日来过得十分滋润,时常笑得见牙不见眼。

阿耶晚上不再来给他们加课了不说,他竟然还主动提出让他们兄弟几个多多亲近,一切开销由他来承担。

于是谢均晏与谢均霆近日除了忙碌学业,便是忙着带离开汴京多年的两个表兄四处玩耍。

谢纵微难得大手笔,给了兄弟俩一笔丰厚的零花钱,让他们务必尽到地主之责,带妻姐家的两个外甥多多亲近汴京的风土人情。

已经很久没有摸到过这么多银钱的谢均霆一边喜滋滋地把钱往自己衣襟里塞,一边忍不住吐槽:“阿耶,表兄他们也是土生土长的汴京人,只是这些年在漳州生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