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第2/3页)

尽管他在宫外为了给她撑腰,当众称她一声“夫人”,可她一个小小宫女,哪能当真以太子殿下的夫人自居呢?尤其她这样的出身,哪怕给个末等美人都要遭人闲话的。

出宫更不必想了,殿下把她在平州的房契和钥匙都收走了,摆明了不准她出宫,即便她嘴上不说,但凡心里冒出点出宫的想法,他也很不高兴。

更何况,从前是不知道,如今知晓自己能为殿下缓解头疾,便是殿下恩准她出宫,她也想等到他旧疾痊愈,再考虑自己的出路。

不过那枚墨玉扳指倒是给她吃了颗定心丸,是他金口玉言,说万事都有他顶着,那便是能护住她的,她也就不用再像从前那样害怕了。

云葵抿唇道:“还没有提过,不过殿下在查我的身世,我阿娘走得早,我爹爹……至今还不知是谁。”

这些告诉燕嬷嬷也没什么,就算她不说,燕嬷嬷作为殿下身边的老人,迟早也会知道的。

此话一出,无需多问,燕嬷嬷也大概知晓是怎么回事了。

只是望着眼前这张漂亮精致的脸蛋,她脑海中忽然又冒出那张久久未见的面容。

二十年过去,记忆早就模糊了,可燕嬷嬷看着这张脸,尤其这眼角眉梢,竟与那人隐隐有所重合,就像冥冥之中的缘分似的。

恰好这姑娘亲生父亲又不知是何人,会不会有可能……

“对了,”燕嬷嬷忍不住问,“你老家在何处?”

云葵如实道:“我阿娘是山东开阳人,我自幼跟着舅舅舅母长大。”

燕嬷嬷叹口气,看来是她想多了。

那位从如今这位陛下即位,就被贬离京城去了江南省,时间、地点都不一样,本就不可能有任何牵扯。

其实若非两人眉眼实在相似,燕嬷嬷也万万不会将两人联系在一起。

回到承光殿,云葵立马就回暖阁躺着了。

昨日回京,她原本和去时一样,在自己的马车里歇息,结果行到半道,太子殿下忽然闯进来鸠占鹊巢,害得她只能坐他身上。

谁料坐着坐着,小裤就没了,光靠马车本身的摇晃,都让她忍不住泄了两回,以至于回到东宫下了马车,她是咬着牙才勉强站稳了,直到今日,那里还隐隐肿胀。

曹元禄捧着一沓画卷在门外回话,云葵立刻打起精神,起身叫人进来。

上回在醉香楼,殿下带她认脸几名官员,她都已经忘得差不多了,便想到让人画了画像送过来,她再熟悉熟悉,加深印象,说不准夜里能梦到有用的线索。

曹元禄虽不知她能入梦,可心里已经把她当成未来的主子娘娘,她随口一提,曹元禄自是无有不应的。

云葵翻看着几张画像,脑海中终于把画上人物与当晚在醉香楼看到的官员一一对应,本以为夜里至少能入其中一人的梦,没想到依然没有。

可她却梦到了另一个未曾料到的场面。

大概是比武校场之类的地方,看台上坐满了华服锦袍的皇亲国戚,甚至还有与区别于大昭人发色、五官和服饰的生面孔,似是邻国使者前来朝贺,正与大昭将士切磋武艺。

坐台中央,年轻的男人着明黄龙袍,面貌冷峻威严,身姿挺拔魁伟,他身边的女子头戴龙凤珠翠冠,着大红织金彩绣牡丹纹礼服,端庄温婉,仪态万千,二人并肩而坐,容貌与气度之盛皆为世间罕见。

只有帝后能着龙袍、戴凤冠,也只有帝后才能有如此雍容矜贵的气度,可他们并非当今陛下和皇后。

云葵好奇地打量二人的相貌,竟隐隐觉得与太子殿下有几分相似,男人的威严气度,女子的昳丽眉眼,几乎与殿下一般无二。

难不成,是先帝与先皇后,太子殿下的亲生父母?

那就是二十多年前的场景了。

那时甚至连太子殿下都没有出生,云葵满场扫视一圈,终于在惠恭皇后身边看到一张眼熟的人脸。

面庞略显圆润,乌黑的鬓发梳得整整齐齐,竟是二十年前的燕嬷嬷!

相较现在,燕嬷嬷脸上皱纹少了许多,人多了几分富态,但五官变化不大。

难不成,她入的是燕嬷嬷的梦?

又或者,今日在画像中见到的某名官员就在看台上,是他们的梦?

忽然一阵喝彩声传来,云葵跟随着燕嬷嬷的视线,看向台上刚出场的大昭武将。

那人一身白袍劲装,面容有些模糊,却不难看出其人丰神俊朗,气势非凡,连那看台上似是邻国公主身份的红衣女子都激动地站起来举臂欢呼。

对方派上台比试的是一名高大壮硕、手持板斧的武士,两人各自行过拱手礼后,那武士就挥动沉重的利斧砍了过来,这白袍武将身形矫健敏捷,劲瘦的腰身一闪,手中长枪直刺对方要害,邻国武士当即举斧抵挡,试图以强势的力量压制,却被白袍武将灵活变换的招数一一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