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第2/6页)

汪顺利动弹不得一点,他恨不得自己能像老婆毛椿象下午时那样,两眼一翻给吓晕过去。

偏生他倍儿精神!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精神紧绷太过疲惫,汪顺利才失去意识,重新睡了过去。

次日早上他睁开眼,赶忙把妻子摇醒,把这件事告诉她。

结果毛椿象脸色难看,说:“我知道!”

她就躺在汪顺利的旁边,汪顺利被鬼压床的时候,她自然也被波及到了。

床铺另一边渗透过来的湿汗让被窝里又潮又冷,她迷迷糊糊醒过来,发现自己的身体也特别沉。

黑暗中,她用眼角的余光能瞥到丈夫的身上,趴着一团黑影。

冷飕飕的温度就是从那黑影身上传出。

毛椿象知道那是死去大伯哥的鬼魂,身子控制不住地打摆子,大气都不敢喘。

可以说汪顺利醒着多久,她就多久也没睡着。

甚至汪顺利后头睡着了,她也因为太过惊惧还保持着清醒。

夫妻两人被这晚的经历吓得不轻。

这下汪顺利也不再笑呵呵不当一回事了,老老实实听了老婆的话,去集市上买了鸡鸭肉蛋和牛奶,晌午蔫头蔫脑提着东西,跟媳妇找上了村东门的李神婆。

听完情况,李神婆愿意帮忙。

她来到汪家杀鸡请香,在院子里跳了一通大神,把汪建设的鬼魂儿请上了身。

等她从好一阵子哆嗦狂舞中平静下来,她告诉汪顺利夫妻俩,之所以汪建设不愿意去投胎,变成了鬼魂纠缠他们,是因为他还记恨几十年前汪母偏心小儿子的事情。

汪建设活着时就对此耿耿于怀,与弟弟分家远走他乡。

死了心里的怨愤没有抒发,这才变成了鬼。

“那这事儿咋解决啊?”毛椿象唉声叹气:“你说我这命苦的!老太太年轻的时候是有些偏心,这事不假,可自打他们兄弟俩闹了矛盾,这些年我们家不是没想过弥补,但苦于找不到机会。”

“孩子他爹甚至想把这套祖宅过到他哥名下,我也同意了,不就是一套房子吗,哪里比得上家和事兴。

但他哥也不要。”

“本来以为两家人就算做不了和和美美的亲戚,那也是血亲的兄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谁成想我这大伯哥的气性那么大,临了死了,还要变成鬼缠着孩子爹!”

毛椿象越说越委屈:“就算我们家理亏,他也不能害命啊!”

“升米恩,斗米仇。”李神婆拍拍她的手,说:“你们汪家的事情我也知道,也一直听说你家大伯哥发啦,当了大老板特别有钱,怎么气量如此小?”

“我刚刚请他上身,他可不情愿得很,我看这事没法调节!”

毛椿象着急了,“那可咋办?总不能、总不能一直让他缠着我们家,拜托李大姐你给想个办法。”

李神婆思索许久,严肃说道:“要想解决,只能把你大伯哥的鬼魂除掉了!”

听完李神婆和妻子的谈话,本就愁眉苦脸的汪顺利更是一直坐着抽烟,沉默不语。

最终在媳妇毛椿象掏出钱,想请李神婆把鬼魂除去时,他从凳子上起身,拉着毛椿象就往外头走。

“不好意思李大姐,我们不用驱鬼了。”

向来很听妻子话的男人鲜少这般强硬,不顾妻子冷脸大骂,把李神婆请出了家门。

待人走了关上房门,毛椿象气得要死:“你干啥不除鬼?你没听见李神婆说的么,你大哥根本不乐意和解,不想放过咱家啊!”

汪顺利塌着背:“那是我亲大哥,我怎么下得去手?”

“况且小时候我确实不懂事,寒了我哥的心,他怨我恼我,我也没什么话说。”他咂巴着烟嘴,语气笃定:“但是我相信大哥他不会真的害咱们,你看我梦到他这么久他也没把我怎么着啊,说不定等他把怨恨发泄完就好了。”

毛椿象不干:“等他发泄完?谁知道他要缠着你多久?!”

“你咋就倔呢!”

这次任凭她如何生气,丈夫的态度都很坚决:“这件事你别到处乱说,尤其别和锦娃子讲,现在找工作讨生活那么艰难,咱们别拖了孩子的后腿,让他白白为家里的事情操心。”

“……”

在汪顺利的坚持下,毛椿象也拗不过他。

只是时不时她要去李神婆家里拿点符咒、香烛之类的物件,摆在家里辟邪,以示对家中有鬼这件事的不满。

老两口心里总有这件事,吵架的次数激增。

日子逐渐过下去,受惊的次数多了终究有影响。

由于白天晚上都休息不好,汪顺利和毛椿象的精神和身体状况日渐变差。

直至一个多星期前。

汪顺利晌午吃了饭,便动身去橡树林摘今年的最后一茬蘑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