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她竟与他如此生分吗…(第3/6页)

她早就想摆脱王氏的掌控了。

只不过前一回,因着裴老夫人太过偏心裴弛安,教王氏逃过了。

裴芊愣了一下,重重点了头:“是,虽祖母和母亲想尽法子让我入东宫,但我心下并不愿,可又反抗不得,先前我只回了一句嘴,便被母亲狠狠扇了巴掌。”

“长姐。”裴芊含泪看向裴芸,“我无意与长姐争抢,阻碍长姐,毕竟我们一家如今的日子都是长姐给的,也明白,与其给太子做妾,一辈子伏小做低,不如给小户做妻来得自在。”

裴芸闻言深深看了裴芊一眼,因着几乎不曾生活在一块儿,她对这个堂妹的了解始终浮于表面,只觉她乖巧温顺,曾经倒是听妹妹裴薇说起,裴芊与她那母亲很是不同。

今日听她一席话,倒是有些理解了。

裴芊识时务,虽有心机谋算,但比她母亲王氏聪明太多,亦明白这裴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

前世她嫁入侯府后,一度深得老侯爷宠爱,只可惜没两年,那老侯爷便撒手人寰,她一个膝下无儿无女,亦没有依仗的姨娘,可想而知,后头的日子过得会多艰难。

裴芸摩挲着腕上的玉镯,不疾不徐道:“若我留下你,再替你谋求一门好的婚事,你能给我什么?”

裴芊微微张大双眸,登时喜极而泣,当即磕了个头,“往后只消长姐吩咐,芊儿唯长姐马首是瞻。”

裴芸凝视着她。

母亲周氏软弱,妹妹裴薇天真单纯,而她兄长又远在邬南戍边,她正需要这样一个人,帮她做事,替她看顾裴家。

而一辈子像傀儡般,急于摆脱王氏束缚的裴芊刚好适合为她所用。

“好,记住你今日说的话。”

自车上下来,裴芸行至太子身侧,福了福身,“殿下久等。”

李长晔道了句“无妨”,伸手将裴芸扶上了马车后,旋即利落地翻身上马,启程回宫。

入宫后,李长晔派人护送乘小轿的李姝棠回去,及至东宫,李谨也拱手同父王母妃告辞,从另一个方向回他的砚池殿。

裴芸的琳琅殿则与太子寝殿在同一方向。

可分明澄华殿在前,裴芸却眼见太子看也不看,径直从澄华殿殿门前走了过去。

她稍稍一愣,便知他这是要去琳琅殿。

这般晚了,莫非是去看谌儿的。

不然今日也非合房的日子,他能来做什么。

裴芸不好多言,只能默默跟在后头,由着太子入了她的寝殿。

趁宫人上茶之际,裴芸悄然吩咐书墨去侧殿瞧瞧,若谌儿还未睡,便抱来给太子看看。

太子在内殿小榻上落座,待茶水上来,却是未动,只指节在桌案上扣了扣,发出沉闷的声响。

夫妻多年,裴芸偶尔能通过察言观色臆测太子的心思,就像此时,她看得出,太子似有心事。

但她向来是不主动过问的,然少顷,却见他直勾勾看来,幽幽道:“孤适才听小四说起,二哥近日与他那王妃似有龃龉。”

裴芸秀眉微挑,心道这太子怎还开始管旁人家的闲事了。

裕王妃的确三天两头同裕王闹别扭,可那大抵不叫龃龉,而是恃宠而骄了,指不定人裕王还乐在其中呢。

她疑惑之际,就听太子继续道:“都说夫妻相处最忌嫌隙,太子妃对孤若有什么不满,尽管说出来便是。”

裴芸皱了皱眉。

与他做了两世的夫妻,她可头一回听他说这样的话。

要说她对他的不满,那可是到天明都说不尽的,最不满的大抵是他的冷情冷性,他心里存着旁的女子,还有便是……他在那事儿的粗鲁。

可裴芸明白,她无法要求太子改了自小就如此的性子,更无法让太子忘却沈宁葭。

再怎么说,那也是与他青梅竹马的表妹,是他原该娶的太子妃,说实话,若他那么容易就忘了沈宁葭,才真正叫薄情寡义。

然纵有怨言,而今的裴芸却不求太子改变什么,既然不在乎了,改不改的,又与她何干呢。

裴芸端笑道:“臣妾对殿下并未有所不满。”

李长晔剑眉微蹙,他分明瞧见了裴芸在听见那话后一瞬间的沉思,那便代表着应是有的。

他微微往前倾了倾身子,语速快了几分,“平时若有不舒心之处,也可告诉孤。”

裴芸勉强维持着笑,“不曾有。”

也不知是不是在茶楼时,诚王与太子说了些什么,才导致太子这般反常,问出这些话。

她头脑可清醒着,若那满腹牢骚吐出来,她与太子这貌合神离的日子可就真真过不下去了。

恰当她有些不耐烦之际,余光却瞥见自侧殿回返的书墨远远站在那雕花隔断处,冲她摇了摇头。

裴芸了然,转向太子道:“殿下,谌儿睡下了。天色已晚,保重身子要紧,您也该早些回去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