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她未在上头写盼他回信的话(第2/3页)

太子既然发了话,裴芸也没有不去的道理,幸得她对高贵妃颇有好感,去她宫里也不至于厌烦,便颔首道:“臣妾同殿下一道去。”

膳后,太子将怀中的谌儿交给乳娘,带着裴芸往高贵妃的永安宫而去。

由宫人领着入了殿,裴芸才发觉诚王妃也在,乍一见得太子,诚王妃似有些意外,赶忙往太子身后看了一眼。

见得儿媳露出这般反应,高贵妃登时心领神会,笑道:“太子回来得可是突然,今早本宫听闻太子回宫,还以为秩儿也一道回来了呢。我家秩儿是个不成器的,打小在耕拙轩念书,便让先生们万分头疼,此番跟着太子外出,可有给太子添麻烦?”

“并不曾,四弟聪慧,虽是头一回出京办差,对诸事尚且陌生,但一点便通,假以时日,定能独当一面。”

高贵妃见太子神色认真地说出这话,心下一喜,她这个做母亲的最是盼望儿子有所长进,她也知此番诚王跟着一道,是太子所提,不由道:“让太子费心了。”

说话间,就听外头通传,道雍王和雍王妃来了。

想是从庆贞帝的御书房过来的。

裴芸向外望去,便见乌兰公主身侧,一人由侍从推着朝主殿而来。

那人虽五官俊逸,但面容沉肃,周身透着一股令人不敢随意靠近的冷意。

他坐在一类似素舆的椅上,但那比作为战车的素舆简约许多,底下两个轮子可由人推动前行,这是庆贞帝特命匠人为雍王所制,极适合腿脚不便的雍王出行。

可纵然这推椅再方便,但至丹墀处到底是上不去了。

那侍从显然是伺候雍王多年的老人了,将车推至丹墀处,就熟稔地扶着雍王起身,雍王能站立,但根本站不稳,不过四五步台阶,他走得十分艰难,走到最后一阶时,身子猛地一晃。

乌兰公主下意识要去搀扶,不想雍王似是察觉到她的意图,冰冷锐利的眸光骤然扫去,吓得乌兰公主身子一僵,只得将手收了回来,站在一旁,看着雍王被侍从扶着重新坐在了推椅上。

入了殿内,乌兰公主即如今的雍王妃,低身同太子及高贵妃施礼。

雍王不便起身,只能坐着见礼。

高贵妃笑意盈盈,亲自上前托起乌兰公主,“不必多礼,往后都是一家人了。”

太子亦冲雍王雍王妃颔首,恭敬唤道:“十六叔,十六婶。”

随意唠了几句家常,太子便与雍王一道去了院子里说话,留下一屋子女眷,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谈。

毕竟诚王妃性子赧然,裴芸嫁入东宫多年又养成了不爱多言的性子,而乌兰公主远嫁而来,与殿内几人又不熟悉,自也无话可说,只能和裴芸她们一样,时不时答高贵妃两句话。

正当裴芸觉有些无聊之际,随意向外一瞥,就见一内侍疾步入了永安宫。

他一副激动难抑的模样,见了太子,忙上前禀了什么,裴芸心有所觉,攥紧了手中的帕子,尤是太子闻言折首朝她看来时,她一下便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果然,太子回头对着那内侍道了两句,那内侍转而向殿内奔来,跪在了裴芸跟前。

“太子妃娘娘,大喜啊,十日前,镇国公大败本欲偷袭的骋族,骋族元气大伤,落荒而逃,被乘胜追击的镇国公逼得不得不献上降书,陛下龙颜大悦,命镇国公班师回京,以受封赏。”

殿内众人闻言,纷纷同她贺喜。

裴芸的确欣喜。

虽得同样的事已然经历过一次,但即便再听一遍,裴芸仍抑制不了心底的澎湃。

旁人不知,那不仅仅只是兄长大胜凯旋的喜悦。

继谌儿、母亲、妹妹之后,她又要见着前世再无可能相见的兄长了。

或也因着高兴,就连这晚太子说要在琳琅殿留宿,裴芸也未太过抵触。

沐浴时,书砚还特意将昨日那件寝衣拿出来,今早裴芸换下后,她忙让人去洗,那寝衣单薄,今儿日头又好,很快便干了。

她想的便是让她家娘娘今晚再穿上。

昨儿她可看得清晰,太子殿下瞧见娘娘这一身胭红的,还真看愣了神。

裴芸不知书砚心思,也未多想,衣裳做了便是要穿的,穿什么都一样,何况她也很是钟意这一件。

退了宫人后,太子看向床头的小灯,问道:“今夜可要熄灯?昨日孤回来,见你并未留灯。”

裴芸笑意滞了滞,那还不是因着他不在,她不必圆谎。

谁知他会回得这般突然呢。

“想是书砚忘了,她少有值夜的,顺手拿走了灯,臣妾便也没说什么,索性臣妾也不起夜,有没有留灯的并不要紧。”裴芸又随意扯了个谎,只是有些对不住书砚了。

太子颔首,便晓得这意思是不必灭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