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和鸣铿锵-65(第2/3页)

这牛头不对马嘴的一顿,给陈熙南都说懵了:“…啊?”

俩人对视了会儿,又不约而同地笑起来。一个穿着海绵宝宝,露着俩虎牙尖。一个穿着哆啦A梦,拉成了八字眉。脸对脸,脚踩脚,像穷开心的小破孩儿,在被窝里乐得发抖。蚕沙枕头哗哗直响,老木床也跟着嘎悠。

笑着笑着,段立轩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伸手捂住陈熙南的嘴,又踢了他一脚:“草,别乐了!你这啥破床啊,听着像他妈幹起来了!”

谁想陈熙南笑得更开了,顺着眼角直淌泪。越不让笑越笑,在被窝里闹得翻飞。直到外面传来开门声,才双双停下。啪地拉了灯,互相捂着嘴。

走路声,开灯声,冲水声。没一会儿,一切又归于平静。

黑暗中两双闪闪的眼睛,是距离彼此最近的星星。

“我想到了一句诗。莎士比亚的。”

“谁是傻B亚?”

“…莎士比亚。”

“鸟语啊?”

“你到底要不要听。”

“说你的呗,我又没捂你嘴。”

“Look in mine eye-balls, there thy beauty lies. Then why not lips on lips, since eyes in eyes?”

“啥意思?”

“意思就是…”陈熙南一把拽起被子,蒙到两人头上,“我要亲你啦!”

‘细看我眼睛,你的美就在我眼中。

既然眼睛中有眼睛,为何唇和唇不相碰?

亲吻你怕难为情?那就闭上眼。

我也把眼睛闭起来,白昼变夜晚。’

“等会儿!”段立轩从热吻里清醒,一把薅住裤腰。拿膝盖顶着陈熙南的小肚子,立着眼质问,“你要干哈?”

“嗯?”陈熙南咬着他耳垂,黏糊糊地反问,“你说我要干哈?”

“草,你不说搁被窝里当小孩儿吗?”段立轩推开他脑袋,蛄蛹到墙根拉开距离,“告你嗷,未成年禁止黄色。滚犊子去。”

陈熙南从后重新贴上来,扒着他肩膀撒娇:“就一回。小小的一回。好不好?”

“傻B才信你嘴里的小小。拢共没处他妈俩月,腰间盘都干塌陷了。再让你小小几回,脑干都能顺皮燕子拉出去。”

陈熙南笑归笑,却不肯罢休。手指勾着他裤腰,把松紧带弹得啪啪直响。揪着嘴嘟囔,像念咒的妖僧。

“二哥?”“二哥。”“二~哥~”

段立轩烦得要死,直接放大招:“整也行。你当零儿。”

这话一出,陈熙南瞬间没电。也不念叨了,还乖巧地给他提好裤腰。胳膊往他胯骨上一搭,把脸埋进肩胛蹭了蹭。

俩人共枕这么久,段立轩知道这个动作意味什么——晚安。

他往墙面贴了贴,把嘴埋进被子。细细寻思了会儿,觉得更烦了。

遇到陈熙南之前,他性向不怎么绝对,但位置很绝对。这种绝对的终因,大概源自于本人的个性、以及所处的环境。

段立轩能当江湖大哥,不是没有道理。他虽单纯善良,可也逞凶好强。加上在段昌龙身边长大,形成了绿林好汉的三观。热衷于在男人世界里搞争霸,让自己的实力得到其他男人的拜服。

英雄主义。被人崇拜。有力量。有名声。有面子。陈大夫不屑一顾的东西,段二爷视若珍宝。

也正因为如此,他非常恐惧主体地位的失落,即做弱者、被保护、被支配。

这种恐惧延伸进感情,就变成了‘英雄救美’。美丑不重要,重要的是二爷英雄了没。

延伸进杏行为,就变成了‘绝不做零’。男女不重要,重要的是二爷征服了没。

所以段立轩自我认为,能给陈乐乐当零,是一种天大的牺牲。其感人程度,足以配上那句歌词:想要问问你敢不敢,像我这样为爱痴狂。

那陈乐乐你不说感恩涕零,至少也得礼尚往来吧。

而陈熙南呢,其实也没说不行。正相反,每次一提,这人总是欣然答应。

“好啊。”“下回一定。”“我去准备准备。”

然而等要动真格的节骨眼,就又开始整景儿。

不是满脸疲惫地说累,就是眼泪汪汪地怕疼。等所有借口都用了一圈,最后索性放出大招:抱歉,有痔青年了。需要淡泊以明痔,并宁静以痔远。

这不算完,还得倒打一耙:都怪二哥口重,总吃重辣重盐。

段二爷辩解说自己怎么没得,谁想陈大夫居然还会反弹魔法:这人总得占一头好。既然已经才疏,就不能痔大。

这回二爷算是明白,什么叫长他人痔气,灭自己威风。不仅失去了皮燕子,还失去了二荆条和小米辣。

不过二爷也还是不明白,自己都能做出妥协牺牲,为什么陈乐乐不行?这事总在心里盘着,最近都快变成心结了。

“喂,陈乐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