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和鸣铿锵-80(第2/3页)
“我想当二哥的卫生纸。”
“你他妈先擦擦脑子里的屎吧!”段立轩扯过被子盖上大腿,扭了两下压住边角,像贴封条一样盖好。
陈熙南还想亲他的耳朵,但又怕他嫌弃。只好先去漱口洗澡。站在镜子跟前,看到胸膛上一点牙印子。伸手摸了摸,陶醉地啊了两声。还没慡够,就听段立轩隔着墙骂他:“别整死动静儿!”
于是只好乖乖地正经洗澡,刚出来就听到段立轩肚子叫。他蹬上裤衩,满屋转着翻吃的。像深夜出动的小耗子,哗啦哗啦地搅着塑料袋。
段立轩被吵的发烦,又坐起来骂他:“你要钻里啊?”
“我找巴旦木酱,给你抹点面包片吃。”
“别鼓秋了。你明儿上班儿不?”
“明天周日。啊,找到了。”陈熙南终于掏出了一个塑封条,像个寻到宝的小朋友。举在脸前晃悠着,笑眯眯地道,“这个特别好吃。”
想段立轩来之前,那打算得可好了。什么先送礼再送腚,给陈乐乐哄到心生亏欠。等到放空的贤者时间,再顺嘴一秃噜。男人嘛,都好面儿,总不至于跟枕边人翻脸。
可到了关键时刻,又开始心生不忍。再豪气的礼物,跟陈乐乐的笑脸一比,都立马显得不值钱。要不是陈乐乐已经认识了孙二丫,他真恨不得把那金刚芭比薅过来,骗他说是陈巨巨化的形。
但逃避不会复活巨巨。趁着陈乐乐心情美丽,还是尽早交代的好。他撑着床板坐起身,郑重其事地道歉:“乐啊,二哥对不起你了。家没看住。”
陈熙南脸上的笑慢慢消失,变成了死一样的沉寂。
“我说你今儿怎么这么乖,让怎么摆就怎么摆。”他站起身斜睨着段立轩,冷冷地笑了下,“说罢。我这绿帽子是深绿还是浅绿?”
“草!你他妈的有病啊!”段立轩刚扯起嗓子要开骂,又立马理亏地憋住火,“是你养的内大黄粑粑。它驾鹤西去…呃,盘鹤西去了。”
陈熙南的冷笑变成了呆愣:“…小小死了?”
“喂食儿那天就邦邦硬,我拿小太阳烤了一宿,又浇了点牛奶。也没活过来。”段立轩挠了挠小胡茬,臊眉耷眼地瞟着他,“眼瞅着要生蛆,我给冲干净冻小冰柜了。”
“…哦,好。我回去处理吧。”陈熙南拧过身,在面包上抹巴旦木酱。抹了足足一分钟,也没说一句话。
段立轩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拿着塑料刀的手肘,在腰间一撤一撤。
“乐啊…”
“等会儿水烧开了,再给你冲点豆奶。”陈熙南忽然转过身来,重新挂上温柔的浅笑,“先垫补一口吧,明儿带你去吃好的。”
段立轩看他没有第二片,便不太好意思吃,只是放手里捏着。
“你走后我也没上屋里看,不知道是饿死的还是冻死的。”
“应该是老死的。”陈熙南摘掉他发丝里的一片茉莉花,放在掌心里瞧着,“野生王锦的平均寿命是5到10年。小小活了至少16年,算是老寿星了。或许不让我目睹它的死亡过程,是它留给我的最后一份温柔。”
“那你…不伤心啊?”
“生老病死,不可抗力。我尽最大努力精心饲养,它也尽最大努力陪我多年。彼此都做到了最好,没什么遗憾的了。”陈熙南掏出手机,看着自己的WX头像,“谈不上伤心难过,只是有一点寂寞和空落。”
段立轩悄悄松了口气,又凑上来扒拉他:“哎,真的假的?你别是说这话漂亮话臭装B,完后半夜搁被窝里偷摸哭。”
“我不会搁被窝里偷摸哭的,除非二哥不要我了。”水壶咔哒一声跳了闸,陈熙南下地冲奶粉,“说起来前天我还梦见你跟余远洲跑了。我去美国找你,你骂我‘破裤子缠腿’。这账我还没跟你算。”
“你自己瞎几把想,咋就成了我的账?”段立轩咬了口面包,又暗自嘟囔了句,“还别说,这台词儿倒真像我说的。”
陈熙南冲好豆奶,蹲在地上收拾东西。段立轩从杯沿上打量着他,想要从那张奶皮子底下看出脆弱来。但别说偷红的眼圈,颤抖的双手。就连一声惆怅的叹息都没有。恬淡地翻着礼物,拎出西服往身上比划。
段立轩自脚底生出一股寒意,好像第一天认识这个人似的。究竟是怎样一颗冷静理性的心,才能这么轻易地放下感情?
想着想着,他好像突然明白了一个事——为什么陈乐乐对余远洲耿耿于怀。
对自己来说,只要喜欢过一个人,就留了一份责任。哪怕现在不喜欢了,也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悲惨。放下和绝情,是两码事。
但陈乐乐这人,或许是没有残情的。他上头的时候,可能山盟海誓要活要死;但等放下的那天,或许默哀个一分钟也就结了。所以他无法理解自己对余远洲的怜悯和友情,而是当成一种藕断丝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