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第2/3页)
皇帝则移驾后宫,与嫔妃和子女再吃一顿。这么一来,年三十几乎没有觉睡,这里坐一坐,哪儿吃两口,便到了元日的清晨。
又是新一轮的拜年与庆贺。
……
当日,在鹤州府境内乌蒙山脉的一个坳口处,沈持到了之后打眼往敌军处一瞧,只觉得眼前寒光凛凛,似乎有千军万马即将冲杀过来,心中突突直跳,抬眼看时,只见史玉展举着弩机,弓弦上,冰冷的箭头直对着敌军,正全神贯注在寻找对方的主帅,他心想:这小子大约一会儿会放冷箭使坏。
怀武将军苏瀚身披铁甲打马过来:“沈大人,此次妄图从这里出其不意攻入鹤州城的是段若嫣的部将王膺,是一名沙场宿将,不好对付,万一……情况不好,末将会派人先行护送沈大人和史小郎君离开此地……”
“苏将军万不要为在下操心,”沈持说道:“在下自当竭力助苏将军一臂之力,将军无忧,定能取胜。”
苏瀚说道:“既如此,此战不能拖,越拖我军的胜算越小,烦请沈大人前去骂阵激怒王膺,末将要他立刻出战来攻。”
沈持跟随他打马来到阵前,此处居高临下,离对方尚有一段距离,他拔高声音说了句“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老套话,然后话锋一转,笑道:“王将军这么大岁数了,在下对将军说不出难听的话,你也别为难在下,趁早下马束手就擒吧。”
王膺眯眼一看,对面竟是一位轻裘缓带的玉面书生,连甲都没穿,这小子长得不赖就是太轻狂,不屑道:“你是何人?”
“小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沈持的口气愈发狂妄:“沈持沈归玉是也。”
“是你,”王膺哼了一声:“一个欺骗我王和世子的宵小之徒。”前年沈持出使大理国时与段氏结下的恩怨他有所耳闻:“今日本将军要你死得难看。”
沈持拂了拂袖子,一挑眉头拱火道:“那就得看王将军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王膺又冷哼了声,挥鞭子打马向前跨了几步:“全军勇士,给我冲,擒拿沈持,冲进鹤州城。”
他的兵动了。
他这一动,史玉展跳到一株木棉树上,他瞅准时机,弩发射的箭“铛”地一声将领兵王膺头盔上的络缨射落,趁着他仰头惊愕的瞬间,士气大振,十来个骑兵立于阵前,掌管击鼓和军号的兵士情不自禁地吹起号来,一旦号角声起,左右二军布阵,怀武将军苏瀚调动手下将士互为犄角之势,先是弓箭齐发,然后骑兵冲杀,最后步兵冲击,杀得对方步步后退,根本没办法从此处进入攻打鹤州城。
他们打错了算盘。
交战至晌午时分,王膺吃了败仗狼狈逃走。
站在高处的沈持看到他丢盔弃甲,才深深地松了口气,又见山谷之中四处散落着战死的兵士,头有些眩晕,微微想吐。
鸣金收兵后,怀武将军苏瀚说道:“众军听令,速回城门外,与史将军合并攻打崔栖。”
将士们奔袭回城,与史玉皎合力对阵崔栖。
至日暮时分,崔栖听说王膺吃了败仗压根儿没攻进鹤州城,他打了大半天没讨到半分好处,对方还愈战愈勇,不敢再恋战,带着人撤了。
史玉皎不叫追赶,领兵回城,对着前来迎接她的鹤州府官吏和百姓说道:“没事了,过年去吧。”
“把崔栖打跑了?”百姓们担忧地问她:“他还会来吗?”
史玉皎:“他此次损兵折将,即便回去,大约也活不过正月,不会再来了。”
百姓们欢呼:“史将军威武。”一路欢呼着把她送到营中。
每次打完一仗绷到极致的心弦松懈下来,总是累极,多数人回到营地后脱下甲胄倒头就睡,没三五天是缓不过来的。
史玉皎沐浴更衣后,坐在房中梳着擦得半干的长发,疲惫得一句话都不说。沈持也细细洗过换了身衣裳,他在房里生火烧上银炭,等暖和了,从她手中拿过梳子来,为她梳理头发。
……
当他们缓过来,已经到大年初六了,年味儿也淡了。没能好好过个年,心里总是有点儿疙疙瘩瘩的。
不过这会儿塘报送进京城,皇帝和百官正月初七一上早朝,得知鹤州府打了胜仗,欣慰之余下旨嘉奖,到了正月十六,公文一并赏赐来到营中,又叫他们觉得,那点儿遗憾不算什么。
一块儿来的,还有给鹤州知府的公文,皇帝下旨给此地乡试桂榜二十名额,并命官吏们尽快开办官学,举办科举考试。
小小的鹤州府,乡试竟有二十名桂榜名额,一时轰动了天下。
随后,鹤州官府发出告示,告知当地百姓明年头一年开县试,只要是鹤州府籍的读书人,祖上清白,其人未犯事的都能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