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第2/3页)
他还笑得很开心:“闺女能打。”
史玉皎:“……”算了,不理他了,这人近来有点疯魔。
……
消遣几日后到了正月初七,京城各衙门开印,百官上值,开始办差。
朝中最头等的大事是宸王加元服礼,定在正月二十一,礼部正在按部就班着手中,沈、曹二人则一一把关加元服礼的流程、细节等事情,至前一天终于精心筹备完毕。
二十一日早朝之上,加元服礼开始。奏大雅乐后,礼部侍郎林瑄奉旨宣读皇帝亲自拟的《为宸王加元服庆赐诏》,“宸王以守器之重,有成人之量。属阳和肇岁,甲子惟日,加乃元服,循於旧章。①……”到底是亲儿子,夸起来毫不惜词儿。
群臣肃然屏息凝听。
年仅十一岁的萧福满身穿玄黑金线绣龙爪的冕服,上玄下明黄,在礼部的指引下,一步步行了礼。
一些赤诚之臣见他生得结实,且老成有威严,喜极而泣:“国本稳固,国本稳固……”
嘈杂的一声声让曹慈头晕目眩,险些在朝堂上吐出一口血来。
最害怕当属刑部尚书刘渠,他不知道他给曹慈做的事情有没有被沈持等人清查出来,如芒刺背,惴惴不安。
不过这样的好日子也快没有了,宸王萧福满加元服礼成的次日,大理寺卿柳正率先在朝堂上发难,诘问当时刑部办理通州府大员贪赃窝案的证人柳氏何在?
刑部尚书刘渠支支吾吾:“……一个柳巷女子,本官怎知她的去向,或许受了罚,在哪里做苦工吧。”
“哼,”柳正冷笑一声:“本官怎么听说养在京郊的一个田庄上啊?刘尚书。”
说完他不再看刘渠,而是接着奏道:“陛下,臣昨夜已将柳氏请到了大理寺,据她所说,高骜从未给过她什么账册,真正的账册藏在高家的地窖里头,由冯遂暗中查找出来,元日那天送到了本官手中,而刘大人所说刑部从柳氏家中搜查出来的,只能是旁人伪作的。”
说完呈上冯遂带回来的通州府账册:“请陛下明鉴。”
去年十一月间冯遂从陕西府乔装回京,到了通州府之后他买通了当地的地头蛇混子,得知有人在那里蹲他,大抵要要他的命……跑来不及了,他们一行人急中生智躲进了被朝廷查封,已荒草凄凄黄鼠狼出没的原同知高骜的家中,白天藏在犄角旮旯不出来,夜里装神弄鬼出去寻点儿吃的喝的……
偶尔放松一小片刻,他将高宅的角角落落都翻了一遍,几个月前他来通州府办案时就打算搜一遍高府的,奈何当时刑部来的太快,他根本没来得及……
也许是直觉往往是对的,他在高宅躲了一个多月,跟院子里的母黄鼠狼都厮混熟了,彼此看着颇为顺眼的时候,才在地窖里一个石头凿出的匣子中发现了这本油脂布包着的账册,打开一看什么都明白了。
……
大太监丁吉接过去,拿到御前给皇帝过目:“笔迹相似。”
礼部尚书李叔怀提醒道:“陛下,国子祭酒邹大人最擅辨别笔迹,只要请邹大人来仔细对比,必能分辨真伪。”
皇帝:“嗯,请果子祭酒邹子溪来,让他好好辨辨笔迹。”
为了不出差错,国子监甚至拆开了当年高骜考中进士的试卷墨卷,这个真实无法作伪,对比两份账册之后,邹子溪说道:“这份柳大人手里的账册,与高骜的笔迹一致,而刑部判案用的那本,似乎是有人模仿他的笔迹写就的。”
再对照柳氏说过从未交出过账册之类的口供,账册从哪儿来的不言自明。
皇帝动了动唇:“……”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堂堂刑部竟在他眼皮子地下耍这样的技俩陷害良臣,可恶至极。他沉声道:“高骜家中的账册上有无江载雪等人同流合污的记录?”
柳正:“并没有。”
皇帝冷笑一声:“好啊,刘爱卿,好的很……”他不想跟刘渠废话,给左右使了个眼色。羽林卫会意,悍然上前扒了刘渠的官服,将他押往殿外打了三大板子,而后交给大理寺详审此案。
又下旨命此前被贬官的冯遂、孟度官复原职,回到大理寺。
……
当日下朝时,皇帝深深地看了曹慈一眼。
曹慈的心骤然坠入深渊,打着冷颤跟去上书房,在门外脱去官服,跪着挪到皇帝跟前:““圣上,臣该死,不用他们弹劾臣,臣自个儿告诉陛下罢了。”打感情牌来了。
曹慈从前几天妄图保全翻身到此刻只求能保命。
皇帝微愣:“从心啊,”曹慈字从心:“朕与你认识十四多年了,你我君臣这么久的缘分,实在是难得,到底没有善终给史书留一段佳话啊……”
曹慈跪在他脚边痛哭流涕:“罪臣共敛财一千六百万两,愿尽数送给陛下,求陛下留臣一命,有生之年还能看见陛下治理之下的人间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