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第2/5页)
今日,她非要惹怒裘恕不可!
苏妙漪暗自发誓,往前迈了一步,咬牙笑道,“今日能为诸位前辈赢得彩头,是妙漪的荣幸。妙漪也想与裘老板赌一局,讨个彩头,不知裘老板可愿意?”
裘恕还未发话,酒行蔡行首却热心肠地说道,“苏小娘子,看在你为我赢下彩头的份上,我蔡家的球队借你一用!”
“多谢蔡行首。”
苏妙漪道谢后又转向裘恕,“裘老板?”
裘恕也没有犹豫,“有何不可?苏老板初来乍到,应该还未寻到合适的铺面,裘某在州桥附近还有一家字画铺……”
言下之意,竟是要以裘家的字画铺为彩头。不过就凭凌长风这横扫千军的架势,这字画铺几乎就是给苏妙漪的赠礼。
其他行首们看向苏妙漪的目光也变得耐人寻味。
“裘老板,这彩头能否交给我来定?”
苏妙漪却并不领情,直言道,“我不要什么铺面。”
“那你想要什么,便定什么。”
“只怕我想要的彩头,裘老板不舍得给。”
“凡是裘某所有,无所不可。”
“我要的是……”
顿了顿,苏妙漪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一字一句道,“岸芷汀兰。”
裘恕脸色微变,眼底终于掀起波澜。
其余人也是一愣。
“苏小娘子,你这可就是为难裘老板了。你刚来汴京,恐怕还不知道吧,这岸芷汀兰是取自裘夫人的名讳,是裘夫人最爱的茶。裘老板爱妻如命,怎么可能拿岸芷汀兰来做彩头……”
“我知道。”
苏妙漪直接截断了旁人打圆场的话,“可裘老板方才不是说了,什么彩头都可以。我也没有那么贪心,没想通过一局马球赛就拿下整个茶庄。我想要的,只是个名字。”
“……”
“裘老板,若下一局我赢了,你那茶就别叫什么岸芷汀兰了,改名为妻离子散,如何?”
一言既出,全场震愕。
裘恕定定地望着苏妙漪,眉心终于蹙成了川字。
整个观景台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好一会儿,那酒行的蔡行首才讪讪地笑道,“苏小娘子,你若非要这彩头,那老夫的球队可就不能借给你了……”
苏妙漪笑了笑,“无妨。这既是我与裘老板之间的比拼,又岂能叫蔡行首为难?”
“那你的意思是……”
“我只用一个人,对裘老板的整支球队。”
蔡行首扯扯嘴角,“这还怎么比……”
苏妙漪挑挑眉,走到栏杆边,朝马场上唤了一声,“长风!”
正骑着马绕场打圈的凌长风停了下来,还未看清观景台上的情形,苏妙漪清亮的声音被春风送入耳畔。
“我要与裘老板赌一局,你以一敌十,能行吗?”
凌长风额头上汗津津的,眉宇间却是春风得意。他将月杖一挥,干脆利落地应了一声,“遵命!”
苏妙漪回身,好整以暇地看向裘恕。见他面上终于笼罩了一层阴翳,再不似之前那般淡定自若,她的心中这才舒坦了不少,连声音都充斥着雀跃,“裘老板,这彩头,您到底给还是不给?这一局,您究竟是玩得起,还是玩不起?”
裘恕沉默良久,才沉声道,“商人重诺,裘某说过的话,自然不能反悔。”
苏妙漪唇角刚扬起一抹得逞的弧度,却见裘恕忽然站起了身,缓缓摘下食指上的玉扳指,神色郑重地搁到一旁——
“只是这一局,由裘某亲自下场。”
***
从松风苑离开时,苏妙漪有些神思恍惚,而一旁的凌长风抱着壑清剑,比她还要失魂落魄。
裘家下人替他们备好了马车,说是遵照裘恕的意思,要送他们回客栈,但毫不意外地被拒绝了。
裘家下人再三言明,松风苑偏僻,拦不到马车,回城里要走好一段路,可苏妙漪和凌长风却固执己见,硬生生顶着大太阳,徒步往城里走。
空荡荡的青石板路,只有他们二人一前一后地走着。
“对不起。”
凌长风抱着剑,闷闷地道了声歉,“是我不中用,没能替你赢下最后一局。”
苏妙漪回过神来,眼睫微垂,“不怪你。”
最后一局,裘恕亲自下了场。
其他行首半是劝解半是调侃,叫他不要同小辈较真,更不必纡尊降贵,去飞沙扬尘的马场里跑这么一遭。
可裘恕只说了一句“事关夫人,不得不较真”。
上场后,裘恕甚至把那些年轻的裘家军都屏退了,单枪匹马地同凌长风赛了一场。
结局是凌长风两筹,裘恕三筹,裘恕胜。
“裘恕那个狗贼,年轻的时候马球就打得好,没想到都过了这么多年了,身子骨还这么硬,打球还这么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