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2/3页)

直到失手将江逾白推下了楼,林知屿才从愤怒的林母口中知道了一切——

原来他才是那个鸠占鹊巢的人。

原来他拥有的亲人、钱财、锦衣玉食的生活都本应该是属于江逾白的东西,就连他喜欢的牧云霁、对他始终爱理不睬的牧云霁,都在节目中毫不吝啬地表达对江逾白的欣赏。

林知屿不能接受这样的落差。

在流连酒场,颓废了好几日之后,他终于想到了一个拆散牧云霁和江逾白,并对后者施加报复的方法——那就是把江逾白送到牧云霁同父异母的大哥牧绥的床上。

牧绥其人,性格阴晴不定,是牧家现任的掌权人。只可惜这人在三年前的车祸中伤了腿,成了个成天只能坐在轮椅上的废人,也是因此,他的性格愈发地阴鸷可怖。

如果江逾白被牧绥染指,碍于后者的威势,牧云霁就是再喜欢也不可能和他有什么好结果。

最好再让江逾白被牧绥折磨得生不如死,那更是大快人心。

可林知屿怎么也没想到,那晚的药没下给江逾白,反而被他自己吃了下去。

他在热潮的控制之下,跪在牧绥腿间丑态百出,等清醒之后,得到的便是林父林母断绝关系的电话,以及和牧绥结婚的通知。

但最主要的不是这个。

林知屿绝望地看着牧云霁的脸。

书中描写,林知屿嫁给反派牧绥之后,每次出场身上都带着暧昧的红痕,像是被软鞭抽打,又像是被犬齿啃咬。

所以那几章的评论里几乎都充斥着关于牧绥是不是有什么特殊xp的猜想。

而林知屿最后喜提十年牢狱之灾,也是因为嫉妒江逾白能和牧云霁终成眷属,一怒之下派人绑架江逾白。但在进局子之前,他被当时已经对江逾白情根深种的牧绥关到小黑屋里,大虐特虐了半个月,被折磨得体无完肤。

虽然评论区一片叫好,直呼炮灰受难大快人心,但毕竟对方顶着和自己一样的名字,林知屿读到那几章时,难受得汗毛直立。

他对牧绥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毕竟在原书之中,作者在描写他追求江逾白时,一直不遗余力地展现这位成熟又禁欲的男人的魅力。

但他不想挨打,更不想坐牢。

可是结婚既成事实,离婚估计不可能,反正牧绥钱多不回家,只要他不像原著中那样作天作地,就还有翻身的机会。

想到这里,他决定先稳住眼前这位主角攻,免得事情闹大引来更多狗血情节。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真诚一点:“牧云霁,你误会了。我只是出来想跟你说……我已经想通了,以后绝不会再纠缠你。”

牧云霁微微一愣,旋即露出不屑的笑容:“哦?你也会想通?”

“说来听听,不会又是什么欲拒还迎的低劣招数吧?”

林知屿咬了咬牙,心一横:“以前纠缠,是因为没见过比你更好的。但是今天见了你哥,我觉得他宽肩窄腰大长腿,肤白貌美坐轮椅,简直就是在我的性癖上疯狂蹦迪。你对我已经没有任何吸引力了,我想定心和你哥好好过日子。”

牧云霁的脸瞬间绿了:“……你有病?”

林知屿害羞地垂下眼,继续巩固自己的立场:“我是认真的,我既然进了牧家,做了牧先生的人,就不会再对别人有非分之想。”

谁想话音刚落,他就看到了牧云霁逐渐僵硬的神色。

小样,被他的虎狼之词折服了?

然而林知屿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到了从右侧传来的“咯噔、咯噔”的声响。

牧云霁朝着声源处望去,酒意晕染的血色褪去,他的脸上风云变幻,一会青一会白。

随后他一言难尽地觑了林知屿一眼,阴阳怪气地对来人说道:“别误会,里面太闷了,我出来透口气,现在也该回去了。”

“但是牧绥,他刚说想跟你好好过日子,你可要管好你的人,别辜负他一番深情。”

静音轮胎从鹅卵石路上滚过,电动马达的低鸣声若有若无地窜进林知屿的耳中,好似和夜晚的隐隐风声都交织在了一起。

林知屿尴尬地转过头,映入眼帘的是被西装裤包裹的笔直修长的小腿,西裤上的每一寸褶皱都想是精心设计的纹理,视线往上,则是紧绷的劲瘦窄腰,和宽阔挺拔的肩——

和他胡诌的形容一字不差。

而他的那张脸,确实如同原著中描写的那样,深眉俊目,眼如幽潭。

冷峻的面容上蒙着一层阴翳,气质清贵又疏离,俯视而下的目光说不上是深沉阴郁,还是生人勿扰似的冷漠。

亦或者是二者皆有。

他的视线没有分给匆匆离去的牧云霁半分,只是在林知屿的身上剐过一遭,然后薄唇轻启:“和我好好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