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他也这样对过你吗?”……(第2/5页)
即使后来小妹入宫、他虞家为他鞍前马后,出于好意提醒他要提防嬴澈,他也从未改变过对这位堂叔父的信任,甚至还因此同小妹红过脸。
“皇叔今日可总算有空来见朕了。”小皇帝絮絮叨叨地说,从小被教导要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君,此刻活像只话多的麻雀,“那日中药的事还未好么?朕说派几个太医过去瞧瞧你也不要,当真不要紧么?”
原来那日闻说他中药,天子年岁尚幼,一心以为他中的是什么毒药,担心地拉着他问了许久。即使得到晋王“无碍”的答复,也放心不下,干脆要他在家养“病”。
其他人虽知晓内里,却不便向皇帝解释,只在背后偷偷嘲笑晋王治家不严,竟被继母塞人塞到这种地步云云。
“承蒙陛下关怀,臣没什么大碍。”嬴澈恭敬行礼,视线一扫,虞氏兄弟正一左一右立在书案两侧,他唇角扯出个如冰花冷淡的笑,“子琛和子恒也在。”
虞琛拱手行礼,淡淡笑道:“殿下来得正好。”
“臣方同陛下说呢,近来城中颇不太平,想要增加白鹭府和北衙禁军的编制,加大城中巡防力度。”
北衙禁军乃天子私兵,屯驻在北面宫城,分为左右羽林、左右龙武、左右神武六军,现由济阳侯虞伯山以观军容宣慰处置使一职统管,连次子虞恒也被安插在北衙禁军之中。
那白鹭府也t是虞家为了分权而恢复的建制,眼下虞琛说想要增加这两府的人员编制,明显是为自己打算。
“哦?”嬴澈剑眉微挑,“怎么个不太平,说来听听?”
“您还不知道吧,三月十一,礼部有官员被人当街掳走,被人发现时赤身露体躺在北邙郊外,连那物都被野狗咬去了。”
“是么?”知晓对方说的是齐之礼的事,嬴澈笑晏晏地接道,“孤也听说了。听闻那人生性好色,犹爱幼女,竟欲强逼花月楼中还未梳拢的小丫头,如此禽兽行径,有人看不下去替天行道也是情理之中。但既是个人寻仇,哪里用得着禁军和白鹭府增员?去年才同柔然打了仗,国库存银不多,眼下诸事,还是以节省为主吧。”
“殿下所言极是。”虞琛道,“不过官妓么自然是给人睡的,何来强逼呢?听闻那妓|女身份敏感,乃是昔年叛逃柔然的罪臣骆超的幼女,眼下仍不知所踪。属下也只是担心,是有人对朝廷心怀不轨,伺机作乱报复朝廷。”
“没有确凿的证据,这些捕风捉影的事你白鹭府可以说,孤的刑部可不能随便定案。”嬴澈微微笑道。
虞琛吃了个哑巴亏,噤声不语。二人目光交汇,如夏雨倾盆前紫电在浓黑云丛间相触,无声处硝烟遍布。
“陛下,”嬴澈朝天子郑重行礼,“既说至那骆超之女,臣倒觉得,昔年对骆家女眷的惩处实在过重。一来我朝并没有将罪臣家眷没入教坊的先例,二来皇后千秋也快到了。不如依祖制,借曲赦女犯之机,对当年这一批罪臣家眷进行赦免,也可彰显皇后的贤德。”
虞琛插言道:“可这是先帝昔年的命令,殿下既要推翻,难免会被说成是对先帝不满。”
“这有什么?”嬴澈反唇相讥,“孤不过依《魏律》行事,《魏律》乃昔年太|祖、太|宗修订,依子琛这话,难道也是对太|祖、太|宗不满么?”
“行善积德的事,孤想不通子琛何以不愿?”
说至末句,他话音陡然转冷。虞琛忙道:“臣不敢!”
“陛下,”嬴澈不再理他,转向天子,“那骆超久在柔然,必然知晓柔然内部许多机密,若能为我们所用,边塞可数年无虞。”
“臣听闻,他仍存故国之念,不若先释放他两个女儿,以显我朝诚意,或许来日,有拉拢的机会。”
释放其女是第一步,若真能与骆超谈妥,下一步,即是平反当年冤案,自然可以顺理成章地将裴慎之从北园里迁出来,为其平反。
她的愿望,自然也就一并实现了。
“这……”一向听话的小皇帝却面露犹豫,“这是皇爷爷昔年定下的,朕,朕不能轻易更改。”
“皇叔,其他的事都好说,可这一件,朕不能……”
虞琛也趁机道:“是啊,事关重大,陛下宜与家父、诸位大臣多多商议才是。骆超之罪,上通于天,若这样轻轻揭过,岂不是鼓励天下人叛国作乱么?”
嬴澈也知欲速则不达,淡淡微笑道:“臣不过一个提议而已,自然是要陛下与群臣商议的。子琛说得不错,朝会时再谈吧。”
他当然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可宋祈舟回来之事既成定局,他也少不得要用此事吊一吊溶溶了。否则,她只怕能立刻跑回宋家去。
朝会……虞琛心底不忿。后日就是大朝会了,这头黑鹿对骆家姊妹这般上心,到底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