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助孕之药(第2/3页)

就这么简单?云姬反倒愣住。她且惊且喜:“那,那溶溶那边,会不会送的太多……”

“殿下有所不知,从前太妃对我们娘俩颇有微词,给溶溶的供应常常短缺。这才溶溶回来啊,她就更加变本加厉了。月钱银子不发,说让我给,春衣的料子是次的、腐的,就说现在吧,都快入夏了,也不给她送冰鉴。上次发裁夏衣的丝绢,连夏娘子都有,溶溶却没有。好歹溶溶还叫您一声王兄呢,太妃就这样对她。”

云姬添油加醋,趁机将从前太妃对女儿的克扣和欺压说来,也是为了说明现在给女儿“补上”是天经地义。

嬴澈也不戳破她,静静待她说完才道:“夫人决定即可,溶溶新婚丧夫,孤这个做兄长的自然要多照拂她。若这些身外之物可以转移她的伤心,又算得了什么呢?”

“是,妾谨遵殿下之命。”云姬大喜过望,行过礼喜滋滋地出去了。

她看男人向来很准,男人若是喜欢一个女人,只会将最好的东西都送给她,金阙华屋也毫不吝惜。殿下对溶溶这么大方,多半就是有那意思。

至少,她可没见他对那姓夏的小蹄子那么大方过。

云姬走后,嬴澈视线重回奏折,淡淡一哂不语。

他知道云姬在试探他,不过他也并不在意。好歹也是他的女人,他总不至于在这上头苛待了她。

至于云姬,她是个聪明女人,昨日那番说辞虽说是冒犯他,但的确是她们当下的最好选择,可惜,某人却远不如她的母亲这般识时务。

难道除了他,她还能有什么更好的人选?宋祁舟一没钱二没权,上头还有宋瑀压着,她当初究竟怎么挑中他的?这件事,嬴澈至今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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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这厢,令漪越想越气,索性用过早膳后便叫了王府的马车,去往西市散心。

她堂兄裴令璋同伯母陆夫人住在城西通济渠边,靠堂兄在书坊给人抄书为生。自出嫁后令漪已许久没见过他们,叫簇玉备了一些礼,差人送去。自己则同她乘车去往通济坊的博闻书坊见堂兄。

临出门,宁灵却跟了来。簇玉惊讶地道:“你跟着我们做什么?”

宁灵平素就不爱说话,连在晋王面前也是爱答不理的,只有跟华绾凑在一起才偶有话说。纤英忙跑出来:“是殿下吩咐的。您若外出,便带上宁灵,免得被人欺负了去。”

让宁灵保护她们?

说是监视她们还差不多吧!簇玉霎时火冒三丈。

纤英看出她的心思,忙解释:“宁灵很厉害的,她可是宁侍卫长的亲妹妹,两三个成年人都打不过她呢。”

再看宁灵,一身灰扑扑的丫鬟服侍,腰间系着长鞭,肌肤苍白,身体纤细,像一尊易碎的白瓷偶人,怎么看也不像能保护人的样子。

少女容色冰冷,双眸黑而无神。只在提及哥哥时掀眸看了她一眼,又垂下眸去。

没有半分生气儿。

令漪倒不在意这个。

冤有头债有主,她向来不会怪罪纤英和宁灵这些只能听命的婢子,只在心底默默给某人记上一笔,带着二人出门。

马车粼粼地行驶过洛阳城的青砖长街,许久,才来到外城西南角的通济坊。

这里靠近通济渠,通济渠既沟通洛、黄、汴、泗、淮诸水系,来往行人、商旅甚多,坊内亦十分热闹,三教九流混杂。那间并不起眼的、博闻书坊的后院里,此时已停了一架华丽车辇。

一个高髻云鬟、莹润丰满的宫装丽人,正在二楼的雅间里,隔着半面青纱,看对面的男子疾笔抄经。

男子生得十分清俊,俊眉修目、风仪清邃,一身青布长衫洗得破败发白,却丝毫不掩他身上那股有如幽兰青t竹的书卷气。

裴令璋做这一行已经很久了。

自十七岁那年高中会元、即将参加殿试却被剥夺资格终身不得入仕,他在短短一年内经历了父亲与叔父两位至亲的死亡、同胞妹妹的不辞而别以及整个裴家命运的急转直下。同母亲搬离了从前的官宅,几经辗转才找到通济渠边一处破败的民宅落脚。

既被抄家,这九年间他们都过得穷困潦倒,缺乏生计。他也曾尝试过卖字画、给人写墓志铭、给富家公子做捉刀人来养家糊口,可这些,无不因为他罪臣之后的身份而告终。

到头来,也就只有博闻书坊肯收容他,让他化名留在坊中,靠着昔年寒窗苦读、跟随叔父练就的一手好字,可以换些微薄的银钱换些米粮,养活自己和母亲。

堂妹有时也会接济他们,但他堂堂七尺男儿,怎能靠妹妹。何况她如今背靠晋王府与临川宋氏,理应少和他们往来,才能减轻这个姓氏带给她的不幸。

然后就是三年前,书坊的老板突然找到他,说有贵人看中了他的字,要他抄些佛经,拿去寺庙供奉。价钱是平素的十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