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你还真是会给我惹事。……(第3/3页)
临去时,又特意给了他三十两银子。裴令璋本不愿意收,但想起方才雅室里的贵妇人,便收下了。
回到王府已近黄昏,晋王早得知了此事,令漪将宁灵带进云开月明居中,问起他打算。
“你还真是会给我惹事。”嬴澈冷道。
清河大长公主乃先帝胞妹,天子的姑祖母,又曾抚育过天子,麾下门客无数,在朝中地位举足轻重。
除此之外,她手里还握着南衙禁军中的千牛卫和监门卫,前者负责护卫天子周全,乃亲信中的亲信,后者则守卫皇宫门禁,他自不能让她完全倒向虞家,否则,两支禁军就都为虞家所控了。
溶溶父亲迁坟的事没有那么容易,虞家必然是反对的,那么,清河大长公主的默许或者说中立便尤为重要。
他正欲寻个机会向他这位姑母寻求合作、解决她父亲的事,她却连临清县主也打了,那岂不是,还要他低声下气去赔不是?
“自己的事,自己解决。”他转首向宁瓒。
“是。”宁瓒俊颜一黯,“明日,属下会带着阿灵上门赔罪的。”
宁灵原本漠然地立在哥哥身边,拉着他的衣角默不作声。闻见这一句,那双总是没什么光亮的眼睛迅速盈起眼泪,哭得小肩膀一耸一耸地,好不伤心。宁瓒忙蹲下身来安慰她。
静室里小女孩子哭得实在伤心,令漪看不下去,嗔道:“你怪阿灵做什么,她还不是为了保护我?”
这些天的相处她也算是发现了,宁灵极少有自己的情绪,也没有自己的想法,哥哥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宁瓒让她听自己的话,保护自己,她就听。是以,她才会在临清碰自己时那么大的反应,并没有半分这个人该不该打、能不能打的判断和认知。
眼下,竟惹出杀身之祸来,还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孤哪有怪阿灵。”嬴澈却睨她,“不是溶溶今日非要去见你那劳什子堂兄,会引出这样的事来?孤说是你惹出来的祸事,难道有错?”
那是她正经阿兄,又不是别人,令漪的气性也有些上来:“我为什么不能去看我堂兄,那是我的至亲,又不是旁人。”
“是堂兄,不是亲兄长。就连亲兄长都有南山之狐这样罔顾人|伦的,谁知道他会打什么主意。”嬴澈冷道。
真是有病。
难道他自己作为兄长不正经,便以为全天下的兄长都和他一样吗?
令漪越想越气,转身拉着宁灵走。嬴澈的声音被她落在身后:“难道孤有说错什么?从小到大,哪次你在外面闯祸,不是我给你善的后?”
令漪充耳不闻,径直拉着宁灵出了云开月明居。
她真是越来越恃宠而骄了!
嬴澈黑眸中强抑下一缕火气。
却也懒得与她计较,他冷声吩咐宁瓒:“明日……你带着宁灵上门给临清赔罪去,凡事都依着她,顺着她,大不了,你替你妹妹挨一顿鞭子,看她能不能消气。”
“无论如何,总不能让她们真把宁灵捉去报官。至于姑母那边,孤来想办法。”
听溶溶说,今日公主去书坊竟是去见那个裴令璋。都说侄儿肖叔,姑母总不能无缘无故跑去见他,不会是,还对裴慎之余情未了吧?
若真是这样,倒还好办了。大不了,他将裴令璋打晕,给姑母送去。
“是。”宁瓒面露惭色,“属下多谢王上。”
他这个妹妹,的确有许多异于常人的地方,主上能收留他们兄妹于他已是再造的恩德,眼下阿灵惹出这样的事来,有扰殿下的计划,他其实很愧疚。
次日,嬴澈在宴请贵客的正厅嘉鱼厅设宴,宴请大长公主。
席间,他亲自为大长公主敬酒添菜、表示歉意,作足了谦卑之态。大长公主摇头笑道:“孩子们都大了,我这个做母亲的也管不了,要看她自己原不原谅那丫头。”
“子湛,我这个女儿固然刁蛮任性,但那日的确不是她先动手的。被一个奴婢如此折辱,她生气也是情理之中。汝可明白?”
“那侄儿今日就不提这件t事。”嬴澈放下酒盅,容色如春风和蔼,“实不相瞒,侄儿今日请姑母到访,其实还有另一件事。”
“哦?”大长公主来了些兴致,眼中如漾着一汪清酒,似醉非醉的模样,“咱们这个朝廷说什么做什么不都由子湛说了算么?怎会还有求于姑母呢?”
嬴澈只一哂,自动忽略了她话中的讥讽:“姑母有所不知,我那个继妹,父亲的遗体至今还扔在北园不得收葬,也着实是可怜。这不至尊的万寿节要到了么?侄儿便想替她求个恩典,将她父亲从北园里迁出来、重新安葬。届时,还请姑母在圣上面前,替我们美言几句。”
“子湛这话说来可笑。”大长公主却敛了笑意,美眸中寒气毕现,“阖京皆知,那人当年辱我至深,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