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不过玩玩罢了……(第3/5页)

令漪同宁瓒方进入书房,一道春阳和煦的声音便传了出来:“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还当你,是死在外面了呢。”

这一声语气虽温和,话中则明显透着嘲讽。令漪愣了一下,下意识看向宁瓒。

宁瓒唯在心间苦笑。

殿下何尝会对他说这样的话,眼下,不过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罢了。

倒也没有明言,他走进去,行过礼轻声地禀:“回殿下,在公主府前跪了许久县主才肯赏面,就耽搁了,还请殿下降罪。”

“事情都解决了吗?”嬴澈埋首于案牍之中,并未抬头。

宁瓒点点头:“回殿下,已经解决了,县主宽宏大量,说不计较我和阿灵的罪愆,事情就这样结束了。”

“哦?那就再好不过了。”嬴澈抬起眸来。

他对崔婉玉的事不感兴趣,能摆平自然好。此时唯抬起眸来,不冷不热地看向令漪。

她正怯生生侯在门边,一双宛如水晶清明的眸子里满是畏惧,视线对上,竟不自禁后退了半步,一只手还拉着宁灵。

不是昨儿对他甩脸子的蛮横无礼了。他无声抿唇冷笑了笑,语声听来依旧心平气和:“你来做什么。”

“云开月明居也是你随便能进的地方?今日可没什么有关宋祈舟的折子给你翻。”

旧事重提,令漪面色微白。

她知道他在生气,可越是这时候,她就越不能一走了之。

于是她走过去,满面无辜之色地道:“没事就不能来找王兄么?我,我来看望王兄。”

宁瓒此时已经悄悄拉了宁灵出去,将书房留给二人独处。嬴澈心觉好笑,倒也没即刻戳破她,只专心看着手下的公文:“看我做什么。”

“有事便对着孤百般献媚讨好,无事便敢给孤甩脸子,你还真以为孤是你手中的傀儡了。”

“说吧?又惹了什么事需要孤摆平?”

令漪闻言,不禁微微红了脸。

她知道他是在拿那件事来敲打她。

那是她生平做得最大胆的一件事,九岁那年,有贵女在嬴菱生辰宴上含沙射影侮辱父亲,事后她将人约至后园的沁翠湖,径直把人推进了湖里,还不许人家上来,过后,又狐假虎威地搬出他来,威胁对方不许说出去。

结果那人狼狈走后,一回头,就见王兄居高临下地站在假山上,冷冷挑眉看着她,明显目睹了整个过程。

这件事,多年来她一直后怕不已。倘若当年王兄问罪,或是那名贵女事后来府上闹,无论是哪种她都得脱层皮。可说来也奇怪,那事竟这样风平浪静地过去了,王府派人送了汤药过去,为招待不周而赔礼道歉,对方多年来也始终未有声张。

现在听他这样说来,令漪才有些缓过神来。只怕——只怕当年送汤药过去便是敲打,王兄必定对那名贵女说了什么才让她不敢声张,否则仅凭自己一句话,那人怎会信呢?

所以,还真是他给她善的后……

万千思绪也不过刹那流转,她很快回过神,柔柔笑着走近了些:“没有惹事,就是想王兄了。”

“溶溶想王兄了,不可以来看王兄么?”

说着,她径直坐在他的腿上。嬴澈剑眉微挑了挑,倒也顺势扶住了她后腰:“你这是做什么?”

“我坐在王兄腿上啊。”她答非所问地笑答,“王兄别看公文了,看溶溶好不好。”

知她故意说些好听的来哄他,嬴澈也不上当。他面容冷冽,看着她那双含情脉脉、却全是虚情假意的眼,冷道:“下去。”

“我不。”素日清冷的女郎却罕见地撒起娇来,双臂搂着他脖子,痴痴地看他眼睛,“王兄是不是还在生昨日的气……”

“溶溶昨日不是故意的,实在是忧心阿灵的事,方寸大乱,才同王兄顶了几句嘴。可依溶溶的本心,却不是这样想的。从前溶溶只把王兄当兄长,现在,也只把王兄当丈夫。既然王兄不喜我见外男,我以后便不见,不管是丈夫还是兄长,都只有王兄一人,好吗?”

她柔柔说着,求和之意明显。嬴澈容色漠然,转脸向一旁,片刻才道:“裴令漪,别说得那么冠冕堂皇。”

“你我不过露水姻缘罢了,各自玩玩也就腻了,是不是?”

这样直白难听的话,令漪有些怔愣,一时僵持着未动。

这就受不了了?

嬴澈撇过脸来,继续说道:“还说什么丈夫,你的丈夫,不应是那远在千里之外的宋祈舟么?至于孤,不过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奸|夫而已,早点利用完,也好早点一刀两断,你心里,不就是这么想的么?”

“孤告诉你,你错了,你一个罪臣之女,想拿孤当丈夫,你还不够格!”

他想起这些日子以来的种种便一阵阵不悦,从没有人敢这样对过他,从来就只有别人哄着他、顺着他的份,偏她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