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小修)你送给他的东西……(第2/3页)

“要是溶溶喜欢坐莲,阿兄也不是不可。”

令漪两颊烫得有如火在烧。

什么坐莲,他现在怎生这样孟浪?!

这还是她之前认识的那个不苟言笑的王兄么?

“反正我不在这里。”她轻轻挣扎了一下,下巴抵在他t下颌前,吐气如兰,“王兄,心疼心疼溶溶吧,我们回房间好不好?”

“那待会儿去桌上。”嬴澈面如古井无波,俊逸冷淡,“正好,我想试试‘猿搏’和‘龟腾’。”

小桃坞只有书案,高度不够,他屋里那张书桌高度倒是够的。二来她怕羞,夜里总不许他点了灯行事,可那一身如雪玉皎白的肌肤要叫烛光照着才好看,配着她脸上的不受控的迷离眼波与软腻娇媚的声调,该是何等的活色生香。

好歹今夜是在他这儿,他岂会轻易放过?

什么桌上,这个没正经的!

令漪气得在心里直骂他,又不敢真骂,那一记眼刀也软绵绵的,倒似调情的意味。

可脸上也真是红若胭脂了,她道:“王兄先洗,溶溶出去了……”

语罢,拢起湿淋淋的衣裙,就要落荒而逃。

“站住。”他却叫住了她,“那个帕子,你打算给孤绣什么图案?”

什么劳什子帕子,不过方才随口许诺,令漪实则还没想呢。她假笑问道:“王兄觉得呢?”

“王兄小名叫玄鹿,既有鹿字,我便想绣这个,只是还没有想好具体的图案。不过‘覆鹿寻蕉’、‘鹿王本生’都有不错的寓意,再不济,还有‘呦呦鹿鸣,食野之苹’,只是不知王兄更喜欢哪个呢?”

她说的这些,的确是历来最负盛名的跟鹿有关的典故,但嬴澈一个都不喜欢。

他皱眉道:“孤不喜欢这些。”

“《野有死麕》的典故听说过吗?鹿车共挽呢?就绣这些吧。”

令漪闻言一愣,慢慢红了脸色。

那“鹿车共挽”也就罢了,讲的是后汉鲍宣妻桓少君追随丈夫安守清贫、乘鹿车归乡的故事,是称赞夫妻同心,安贫乐道。可他小名就有鹿,她怎么敢绣他来拉车呢?

那首《野有死麕》就更加荒谬了,“有女怀春,吉士诱之”,那分明讲的是青年男女旷野偷|情的故事……和眼下他们这境况何其相似!

令漪不禁有些羞恼,只疑心他是不是又在故意消遣她。再说了,她也不能真把他绣成一只死鹿吧?他这个阴晴不定的怪脾气,届时说不定又趁机发气数落她了。

面上自是笑盈盈的,一口应下:“好,都听王兄的。”转身便阴了脸,径直离开。

方才被她掐过的地方阵阵发着痒,他伸手去揉:“还有,你给他做了多少东西,一样都给我做一份来。”

“你最好诚实一些,反正,孤是会问你身边那丫头的,但凡你俩说的有一点对不上,孤立刻将她扔去喂鱼。”

令漪身影一僵,脚下的步子愈发快了。嬴澈神色漠然,隔着室中弥漫的水雾看那一道落荒而逃的纤细身影,半晌,唇边扯出个淡淡的自嘲的笑。

其实就算他也有又怎么样呢?就算他能得到她给宋祈舟的那些,那也不过是拾人牙慧。他有的,宋祈舟早就有了。他是自己要的,宋祈舟却是不必自己要,她也会巴巴地送给他,怀着满腔的情意……

他不是她的第一个男人,更不是唯一。她会给宋祈舟写“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但待他,不过是虚情假意。

——仅这一点,就令他无比嫉妒。

*

令漪自浴室出来后,夜已经很深了。纱罩里的萤火微光一闪一灭,似是已经到了生命尽时。

萤火虫是不吃东西的,只吃露水和花蜜。令漪见状,忙换下一身水淋淋的衣裳,从衣匣里取了一套他的素色中衣穿上,去到外间找寻食物。

外面的书房也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她翻来翻去也没找到花蜜,这么大晚上,又不好叫奴仆进来,只好取了些书案上笔洗里的清水。

因见书桌上折子和书文十分凌乱,又俯身稍微整理了下,这一动,却有几封书文从书册里掉落出来,掉在了地上。

令漪俯身去拾,却被书文商写着的父亲的名字牵住了视线。那是……他府中幕僚有关她父亲迁坟事的上书。

有提主意的,有劝谏的,其中一封,就是建议他摒弃前嫌向清河大长公主寻求合作,给的理由是当年裴慎之下葬后公主曾派人去过北园,也许并非是传言那般对他深恶痛绝。

令漪愣住了。

原来……他今日宴请大长公主,为的是……

这样一想,她好似明白了他今天那些莫名其妙的冷脸和冷言冷语了。自己从昨日便不大搭理他,他今日却还要为了她父亲的事忙上忙下,没有回报不说,还要面对她的冷脸。换作是她,心里也必不会好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