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还真是鹣鲽情深”(第2/3页)

宋祈舟眉目黯然,却是道:“我一定要见到溶溶。”

绝婚,是晋王的决定,却未必是她的。他一定要听到她本人的回答。

而此时,小桃坞里的令漪,也终于闻说了此事。

是夏芷柔的婢子来传的消息,令漪本已沐浴过,正歪在案边看书,闻言立刻惊起。

簇玉忙按住她:“女郎,不可轻举妄动啊。”

“殿下若是知道了,又该责怪您了!”

“他怎么这么倔啊!”令漪素来沉静如雪的脸上此时是压不住的急躁与担忧,“王兄最恨别人威胁他,他越是不走,王兄越不会允他见我的。”

“夜里霜寒露重,他又跪了这么久,跪坏了身子可怎么办呢!”

想起记忆里丈夫清瘦的模样令漪便一阵难过。他是个文人,虽然也会弓马骑射强身健体,到底比不得王兄健壮。这次历经生死,长途跋涉,只怕身体正疲累着,又跪这么久,那副身子骨怎能受得了?

自归家以来,她最愧对的就是他了。她并非不想与他破镜重圆,也自然知道王兄绝非良配,不是她能掌控得了的人,可王兄都用给父亲迁坟来威胁她了,她又能怎么办呢?

良禽择木而栖,她只能舍弃宋郎。

可一日夫妻百日恩,要完全割舍,她心里也实在不好受。

令漪想,无论如何,她要再见他一面,只有真正确认了他还活着,她才能安心。

簇玉看出女郎的心思:“奴知道娘子心中有愧,但若想见面,倒也不急于这一时。”

令漪回过神:“你有办法?”

簇玉颔首:“这样,先传个信儿叫他回去,约他明日见面。届时不管娘子愿不愿意去,总归今日让他先回去,就这么跪下去,身子也受不了啊!”

是这个理!令漪忙手书了一张字条,将宁灵叫来,要她设法交给东角门外的青年郎君。又特别嘱咐了,不要外泄。

她注意过了,宁灵虽是王兄派来的,但天性就不爱说话,也从不会主动向王兄禀告什么。

宁灵苍白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情绪,将字条一收便下去了。

她前脚刚走,后脚,华绾的行礼声便在后院里响起:“奴见过殿下!”

是晋王过来了。

令漪忙叫簇玉将她给王兄做鞋袜的针线篓收起来,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一般,主动迎上去:“王兄怎么来了?”

嬴澈不答,昳丽俊美的一张脸在昏黄灯烛下显得有些阴翳,恍似戴着玉面的修罗。

他开门见山地问:“宋祈舟来了,你想见见么?”

嬴澈今日是走密道过来的。

原本他不欲来,宋祈舟上门,暗中窥探小桃坞的不会少。

但嬴濯走后,他琢磨弟弟的话琢磨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来告诉她一声。

——反正,量她也不敢同意。但主动提起就代表他给过机会了,她自己拒绝,可不能怪他。

令漪如何不知他的心思,上前替他更衣,一面柔柔说道:“王兄分明不想我去见,还故意问。”

嬴澈眼尾微垂,凉凉睨她:“这次允你去见,不行么?”

“我不去。”她将他外袍搭在衣架上,很从容地说道,“我都说了会一心一意跟着王兄了,再去见他,算什么?王兄也不过试探我,我才不信呢!”

又推他去浴室:“快去洗,水都已经备好了!”

这妮子,装得还挺像。

嬴澈薄唇微动,虽未言语,心中却实在熨帖。紧抿薄唇地进了浴室。

本以为就此糊弄过去了,夜间,令漪被他吊得不上不下,无论如何也不肯给她个痛快。

她不禁难耐地动了下腿,轻轻地夹,声音也如小猫嘤泣般软腻娇柔:“王兄……”

红泪在黯淡烛光映照下晶莹如星,娇颤颤落下,好似有流火坠在心上,看得人心尖儿都为之一缩。

嬴澈霎时一僵。

黑眸暗沉,如将雨之乌云,凝结着沉甸甸的欲。

下一刻,他狠狠一撞,泄愤似的咬上她唇:“骗子!”

春心如麻,骨节酥熔,令漪很快便在这疾风暴雨般的对待中睡去了。

一夜雨狂云哄,次日清晨,令漪醒来时,兄长一如既往地离开了。

过度欢爱后的身子骨骼酸胀,好似被胡乱拼凑而成的木偶人,随时都能散架。她撑起酸软如断的腰肢,在簇玉的服侍下洗漱、梳髻。

那碗月季玫瑰丹参汤依旧雷打不动地被送过来,搁在镜台上。她端过饮下,问:

“宁灵昨日有没有说怎么样?”

簇玉正用一把嵌玉镶珠的水晶梳替她篦着头发,答:“已经送去了,别的,没说。”

事实上,昨夜宁灵回来时她便仔细问过了,宁灵说,彼时宋祈舟因体力不支已晕过去了,被宋家人带了回去。她跟着摸到了宋家,待宋祈舟被安置后才从房梁上跳下,将密信装放在了他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