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我很想你”(第2/4页)

就连太子,也在几年之后被皇长子做局陷害时重被掀出此事,又一次引发先帝的猜疑与怒火,幽禁在上阳苑,不明不白地死去。

说完事情的来龙去脉,令漪早已红了眼眶。骆超亦长叹道:“若女郎想要替令尊翻案,在下愿出庭作证,报答令尊与女郎对我家的恩情。”

女郎清润美丽的杏眼中早已浸满泪水,她微微回过身去,拿帕子拭了拭,勉力笑问:“能行吗?”

“我与令尊确不相识,事发之初,我甚至不知千里之外会有个素昧平生的人因我枉送了性命。我听说,他们还伪造了我和你父亲来往的书信,信中有我叮嘱他照顾家人的内容,届时,就想办法从这些书信里,寻找突破点吧。”

令漪木然颔首:“那好,我再问问我王兄。”

她这时全然沉浸在父亲被冤杀的悲伤之中,根本无暇撑起心神来待人接物。遂命宁灵送了对方出去。骆超又千恩万谢过营救华缨的恩情,终究是不甘心地望了眼王府鳞次栉比的重重乌檐,长吁短叹地走了。

而令漪也在送走他之后,独自回了云开月明居。

嬴澈原在屋中等她,眼瞧着太阳都已下山她人仍未回来,心间便止不住地烦躁,直在心中埋怨骆华缨占用她太多时间。

“还没回来?”他问进来送药的宁瓒,语气已有稍许不耐烦。

“娘子已经回来了,这会儿和骆将军在花厅说事呢。”宁瓒诚实地答。

看看,就知道又是骆家人占用她时间。

她们父女是上辈子欠了他们的么?

嬴澈虽未言语,俊朗玉面却阴沉得仿佛能滴下水来,周遭气息急剧变冷。宁瓒小心翼翼地问:“那这药……”

“你放下吧。”嬴澈语气冰冷。

苦药天天喝,是个人也受不了,何况他一向身强力壮,受着伤也能把她操晕,并不觉得这些药有什么用,便想在宁瓒走后倒掉。

可今日小侍卫却异常地固执:“王妃说了,要属下亲自看着您喝。”

他还管起自己来了?

嬴澈脸色顿时一沉,正要开口训斥他几句,眼角余光却瞥见令漪失魂落魄般进来,顿时将那碗药放了回去。

“回来了?”

他给宁瓒使了个颜色,示意对方退下。令漪点点头,密长眼睫仍沮丧地耷拉着,一瞧便知不高兴。

既是去见骆超,必是提起她父亲了。他眼眸微转,才想着要怎么转移她注意力,这时令漪已走至身边,瞥见那碗还冒着热气的药搁在他手旁,霎时板起脸来:“王兄怎么不喝啊?不会又想着倒掉吧?”

这些天她陪着他在云开月明居养伤,也算知道他的一些脾性。譬如怕苦,譬如过分自负,觉得自己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就想把药停了,夜里还总缠着她。她只能一日三餐亲自盯着他喝药,还嘱咐了宁瓒,她不在的时候也要盯着他喝药,这才老实了。

原本还担心她心情不好,现在看起来倒似自己多虑了。嬴澈看着她笑:“我没力气了,等溶溶回来喂我啊。”

说得这样理直气壮,一看便是想偷偷倒掉结果被她撞上了。令漪顿时柳眉剔竖,端起药来就往他嘴里灌:“喝吧,苦不死你!”

他没有挣扎,顺从地任她喂完整碗汤药,用茶汤漱过口后,手臂一揽将人拖入怀中坐着,将头埋在她颈下,犬兽般依恋地轻蹭:“怎么出去这么久。”

“也不早些回来,知不知道,还有人在等你。”

窗外天色已晚,暮色携清寒与华灯浸满花窗。令漪心间软成了一滩水,安抚地轻抚他脸颊:“王兄在等我么?”

“你说呢?”嬴澈反问。

她轻叹一声:“我不过出去接华缨,又遇上她父亲,所以耽误了会儿。又没什么事,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呀,等我做什么?”

“你说呢?”他还是反问。

她便有些心疼,又有些愧疚,改口道:“那你用晚膳没有?”

这回他总算没有再说那句“你说呢”了,却是惬意地闭眸靠在她颈下,不说话了。令漪忍不住催促道:“你说啊。”

他这才懒洋洋地开口:“你不在,没胃口。”

令漪抿唇一笑:“那我陪王兄用饭。”

说着,便要起身叫人去传饭。

“别走。”

他却揽着她腰将人重新抱了回去,依旧是把头依恋地埋在她胸前:“让我抱会儿。”

“你出去这么久,我很想你。”

轻轻淡淡的一句呢喃,几不可闻。却如箫音一缕,轻柔地逸进她心间,吹皱一池春水。

她轻轻叹息一声:“不是每日都见么?我才离开半日呢就说想我……”

还真是个傻瓜。

就是想。

嬴澈并没有反驳这话,只是更亲近地往她怀中蹭了蹭,侧颜轻贴她脸颊,嗅着那股淡淡的女儿幽香,心头的不安定之感才算淡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