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她听见隐隐约约的、刀削……(第3/4页)
他说,东主在我身上种下附骨锁,我亦是东主的仇人之子。
这些没及细想的碎片,竟在今日笑语的提醒下,拼凑出一个泛凉的答案。宁杳头皮发麻,呆呆注视风惊濯。
他有所察觉,回望过来,面上挂着清浅温柔的笑容。
宁杳慢慢交握双手,侧头低声:“太师父,你知不知道……”
她微微停顿。
解中意搞不懂年轻人,正自斟自饮,听见她说话,啜酒含糊道:“什么啊?”
“苍渊中,斗得如火如荼的桑主和东主,曾经是夫妻吗?”
解中意眯起眼睛:“是啊。”
他说:“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几千年前了吧,估计都没人记得了。当时他们还年轻,两个家族也没水火不容。”
宁杳心中发凉:“然后呢?”
“然后?嗯……过了些年,他们的父亲翻了脸,他们各自为阵,就也翻脸了。多年过去,这两人也能耐,各自登上霸主之位,斗得这么厉害,昔年的夫妻之情,可谓是荡然无存啊。”
荡然无存,可不就是荡然无存么。
宁杳缓声道:“他们做夫妻时,有孩子吗?”
解中意摇头:“不知道啊,没有吧。就算有,估计也死了。苍龙薄情,仇恨高于一切情感,真有孩子,他们互相也会视其为仇人之子,不定就死在谁手里了。”
宁杳低低“嗯”了一声。
“怎么忽然想起问这个?”解中意道,“千年的旧事了,很惊讶吧。”
宁杳心说,你要知道风惊濯是这两个人的儿子,肯定更惊讶。
桑主和东主所出的长公子,若是这两家族没有战争,不知他该是何等尊贵风光。
他的前半生,真的是太苦了。好在,用不了多久,他就能飞升上神,就不会再受苦了。
宁杳起身,冲大家挥挥手:“你们继续喝,喝开心点。我喝高了,要去睡觉了。”
*
宁杳回到房间,把自己往床上一摔,闭上眼睛。
其实她一点困意都没有,只是觉得心里有一个角落不是滋味,若继续坐在那里,迟早会被风惊濯看出来,他太细心了,一定会问的。
她不想说实话揭他伤疤,又觉得自己编不好理由。
宁杳就这样清醒地躺着,清醒地感受风惊濯靠近,推门进来,清醒地知道他在自己床榻边落座。
就连他落下来目光的温柔,都能清醒地感知。
他俯身,吻了吻她散落的长发。
静坐片刻,摸摸她的头,掖好被角,走的安安静静。
人走了,但安宁温馨的氛围却未散。片刻后,宁杳躺不住了。
她坐起来发呆,然后一把掀了被子,起身出门。
***
宁杳来到慕鱼潭。
风惊濯果然在此修炼。
他素衣单薄,腰部以下浸在潭水里,披散着的湿漉漉长**浮在水面,雪肤红唇,双目闭阖,像镇守山林的山鬼精怪,好看的从画中走下来一样。
不对,不是精怪,精怪不会有凛冽正气。该是上神,似堆云砌雪,素月流天。
宁杳潜下潭水,慢慢划游至风惊濯身边,觉得周遭灵力奇怪,手在水下摸了摸。
摸到一手坚硬紧实的鳞片。
这龙鳞,比之当时给他修补的时候,更锋利,更刚韧,密结一片,似磐石,更像铠甲。
“杳杳,你做什么?”
随着他无奈的语气,那龙尾抖了抖,向旁边躲。
宁杳诚实回答:“我在摸你的龙尾。”
风惊濯白净的耳根泛红:“你这样……”
这样什么呢?她等下文。
“……不好。”
等了半天就是这,宁杳道:“摸一下怎么了,又不是没摸过。”
风惊濯叹气。
摸一下不怎么,但他是成年男子,是龙族,有正常的触觉,元身比人形更敏感。她摸一下,他要忍好久。
风惊濯说:“杳杳,你还是……等成亲以后再摸吧。”
“有什么区别?”
成亲前 ,成亲后,不都是这同一条尾巴吗。
风惊濯沉吟:“成亲后,你再摸我,我便可顺着心意,做我想做的事。”
他嗓音低磁,沉沉道来,听得宁杳心跳漏了一拍,拙劣转移话题:“嗯……那个啥,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修炼?”
“很晚吗?”
“很晚啊。”
风惊濯挑眉:“你修炼起来比这还晚。”
宁杳有理:“那不一样,我就爱熬夜,可你作息好啊。我晚上练功,但我白天玩啊,你呢,白天也很刻苦。”
风惊濯低眸,笑着说:“杳杳,我想变强。”
宁杳眨眨眼:“我很好奇啊,你有没有什么目标?比如,要多强就满意了?”
他只是笑,伸手揽过她身躯,轻拥入怀。
强到你不用操心会有人来犯落襄山,不必考虑在簪雪湖设下结界,永远无需担心任何外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