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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宁杳掐住风惊濯侧脸狠狠……(第4/4页)

宁杳道:“他们?给搅黄了还差不多。”

“那就是后者,没希望了,再怎么努力也没可能,”崔宝瑰招手示意宁杳跟他走,“如果是这样,必须立刻找到山神,他生来无趣,只怕要寻短见。”

……

宁杳走后,风惊濯枯坐许久。

夜深露重,他的衣衫袂角渐渐湿潮,一片黄绿相间的枯叶打着旋落下,抚过风惊濯鼻尖,落在他袖口上。

还没到重阳,就已经有落叶了。

风惊濯轻轻托起这片孤单的落叶,摸索着蹲下,拂开一抷土,将这半枯半嫩的叶子放进去,在缓缓盖回泥土。

他的手覆在枯叶新坟上,很久才离去。

手心沾了泥,一搓就扑簌簌的往下掉,风惊濯没有擦洗,还是蹲在原地,双目无神地轻轻搓手,一直到所有的泥屑都搓尽,只留手心一层灰,也没停下。

直到手心微微泛红,他怔怔停下,忽然起身对着来路。

没有人,是他耳边幻听,幻听她相隔一万年,终于又对他说话:

“你呢?你也是找我的么?”

风惊濯心口酸涩难忍,终于轻声回答:“杳杳,我找了你好久啊。”

你有奇遇,重生了,还做了神,太师父他们也都好好的,可知我有多高兴?

他唇角弯着,仰头向九天玄河方向笑了很久,然后,唇角上扬的弧度一点一点落下来。

他没力气了。

坚持不住了,好疼啊。

身躯虚脱一般发软,风惊濯慢慢跪倒在地,面上泪痕已干,最后一丝鲜活热气也枯败消融,他面无表情抓住心口的烹魂锥。

“嗤啦”一声,烹魂锥向外拔。出,发出血肉崩离的声响。

顿时,胸膛鲜血如注,风惊濯仿若无感,继续向外抽离钉身已久的利器。

随着动作,他的脸色越来越白,原本就毫无血色的面颊,近乎透明,呈现出命若游丝的死气。

烹魂锥身已现大半、即将完全抽出之时,他手蓦地顿住。

风惊濯眉目微凝,眼珠轻轻转动。

本就一无所成的人,死不足惜。但不能死的这么没用。

一生都在接受别人的馈赠,他还什么都没为他们做过。

风惊濯迟疑,慢慢地,手指反转,一点一点,重新契回烹魂锥。

方才往出拔,虽面色苍白,却是将死之容格外平静;而今重新推进,风惊濯身躯止不住打颤,痛的汗如雨下。

终于推回烹魂锥,风惊濯闭上眼,双手合起,手指翻转,汇积识海于眉心,遍及万山寻找逃走的万东泽二人。

*

宁杳和崔宝瑰赶到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

风惊濯心口的烹魂锥被血染透,暗红的血沥沥下滴;衣衫一大片湿重,血腥气极浓。

他闭目而立,银发下的脸庞如玉瓷白,无半点活人温度;安安静静的,如同一具立尸。

崔宝瑰顿足,无不遗憾:“竟还是来晚了!山神他已经陨落了……”

宁杳朝风惊濯走,都没看崔宝瑰一眼:“把你号丧的语气收收,人家还没死呢。”

“是吗?”崔宝瑰紧忙上前,“但是他没反应啊,我们说话他都听不见。”

他指着风惊濯心口血迹,一脸“这就是证据”的神色:“你看,他分明催动了烹魂锥,他是要将它内化把自己溶了!”

宁杳手指探于风惊濯鼻尖下:“有气。”

有气啊,崔宝瑰歪头仔细瞅瞅:“我知道了,他动用了极大的念力,沉入识海,若身侧没有危险,就不会醒。”

宁杳道:“所以咱们两个的气息,被他归为安全的一类?”

“看来是的。”

“他不醒不太妙,”宁杳看过风惊濯身上伤口,他重伤待治,不宜多拖,“就算他不是自尽,这么大范围的使用精纯念力,也会造成不可逆回的损伤,和耗命没有区别。他自己不醒的话,咱们要想个办法把他叫醒。”

崔宝瑰提议:“要不给他个大嘴巴子?”

宁杳:“我想给你个大嘴巴子,还有没有正常人用的办法?”

崔宝瑰说:“又快,又不伤人伤己,这是最好的办法。”

“那你打。”

崔宝瑰摇头:“我不,我是个斯文人。”

他可真婆婆妈妈,宁杳沉着脸,转头对风惊濯扬起手。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打脸伤和气。何况山神刚刚给她送了礼,这人情还没还,她转头先给人一耳光。

宁杳放下手,改为掐住他侧脸,狠狠拧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