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他不放心。他再也不要和……(第3/4页)
最后,便是他对风惊濯的态度。
那种深深的蔑视,厌恶,憎恨,都不属于万东泽的感情。这个壳子中的人,分明认识风惊濯。
可是惊濯被父母抛弃践踏时,还那么小,能认识他的,有几个;真情实感厌恶他的,又有几个;这么多年还记得他的,能会是谁?
宁杳拍拍手站起身,整个人一副笃定的、无所不晓的淡:“好了,桑主,这也算是你我第一次正式见面交谈,别僵着了,直接进入正题吧。”
“我想要的,你都清楚。说说看,你想在我身上得到什么?”
万东泽道:“宁山主想要的,我可不清楚。”
宁杳道:“是么,那我也没什么可藏的,无非是救我长姐,取你性命。”
万东泽哈哈大笑,笑过后,他沉默下来。片刻,慢慢回神,一点一点勾唇:“好吧,我便也坦诚些。”
他说:“宁山主,其实若不是风惊濯从中作梗,我自你飞升第一次见面时,就想邀请你回家。我说过,我家里有位故人,想见一见你。”
他拍了拍身上各处的土,慢慢站起,正对着宁杳:“去苍渊,你敢么?”
这话有些激将的成分:此时此刻,如果他有强行带走宁杳的能力,也就不必在这废话了。他知道宁杳在意姐姐,却不知会在意到什么程度。
宁杳说:“带路吧。”
万东泽一怔,微微眯眼:“宁山主,怕不是从不知畏惧这两个字怎么写。”
“我长姐的精元被你放在苍渊,我自要去取回,有什么可畏惧的。”
万东泽挑眉:“你说什么?”
宁杳冷笑:“你与聿松庭合谋过什么,不会忘了吧?我长姐本该飞升的,可她没有,你却飞升了。你取了她的精元,又夺了她的命格,否则你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再八百万年也不配飞升。”
万东泽低头搓了搓手指,眉宇间尽是玩味。
很快,他抬头,意有所指:“宁山主,你可要想好了。”
宁杳叹气:“跟你打交道,真够累的,你可真磨叽。”
自她确认眼前这个人是桑主,而不是万东泽之后,她就知道,不付出点代价是不可能的——如果换作她,也会把底牌放在自己地盘、一个能掌握主动权的地方。
万东泽完全放松下来,气度重又闲适:“我现在便可带你去苍渊。”
“不过,”他话锋一转,“我把丑话说在前头,进了苍渊,宁山主可就委屈了。苍渊,必是你的埋骨之处。”
没错。苍渊确实要埋一把骨。
宁杳扬眉:“那我也把丑话说在前头。”
她不看万东泽,抬手缓缓打开封闭洞口的封印:“我高高兴兴的去,全须全尾的回。救了长姐之后,就在你老家,亲手送你一程。”
洞口大开,前方正是夕阳黄昏。
宁杳侧目,嫣然一笑:“那就看咱们两个,谁的丑话更丑,谁压谁一头了。”
……
逝川渡。
崔宝瑰摇摇晃晃吹着风,讨嫌的紧紧挨着孔雀,把人家当做抱枕,靠的舒服。
孔雀情绪稳定,豆眼沉着,不愿意搭理他,只实在热的不行时,用屁股拱他一下。
崔宝瑰看看衣袖:“你小心点,别把我衣服弄勾丝了。”
孔雀的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类似于冷笑的声音,张张嘴——
后面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那声音沉静轻微,孔雀微微一顿,闭上嘴,连眼睛也闭上了。
崔宝瑰回头:“山神?”
“你好点没?我……我看你忙着,没太敢去打扰你,就先把船开回逝川渡了。那个你……”
风惊濯低眉敛目,两只眼睛红肿,鼻尖也红,每走一步就像失了魂,比无家可归的狗看着都可怜。
这比喻可真不是人,崔宝瑰在心中给了自己一个嘴巴,扇飞那些胡思乱想:“山神,你……”
他问:“需不需要换件衣服?”
风惊濯身形不动,唯有额前凌乱碎发被风吹的飘摇。
“你说你,衣服都哭湿了……咱俩身量差不多,我的衣服你能穿,就是,旧衣服你不介意吧?新衣服我舍不得给。”
风惊濯抬眼,声似裂帛:“谢谢。不用。”
“哦……”
不用就不用吧,崔宝瑰也不知道往下该说什么:虽然说,山神孩子一样大哭一场,但真的,哭,就是比不哭要有活人气。哭透了的人,不是行尸走肉的模样了,眼睛都有神了。
等等……眼睛有神?
电光石火间,崔宝瑰猛地抬头,仔细看了看风惊濯:“你,你眼睛是不是——”
风惊濯
道:“是,我将紫骨针炼化了。”
崔宝瑰不可置信地重复:“你把紫骨针炼化了??你是不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