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第4/7页)
在这里生活了两个月,她已经知道五两银子可以让一家三口生活大半年!
“对啊,你要是以后出名了,就会有书商过来请你做注解,到时候就可以卖到一百两。”黎循传笑说着,“这些注解类的书一直都很畅销,一般人大都是家中珍藏,不愿被人知道的,所以市面上格外畅销。”
江芸芸讪讪坐了回去,继续预习下一本大学。
“这是老师教的,那我不能拿出去卖了。”她一脸伤心地翻开下一页,“我一定好好读书,争取自己早日编出明朝人自己的五三。”
黎循传小心翼翼凑过来问道:“你没钱了?”
“我不是一直没钱吗。”江芸芸大方说道,“没钱也没事,我现在吃住都在江家,笔墨纸砚老师都负责了,本来也不需要钱。”
“那你以后缺什么我给你买。”黎循传拍了拍胸脯,“我每个月有二两月钱。”
江芸芸施施然点头:“行,我一定不会辜负师侄的。”
黎循传脸上笑意一顿,恼羞成怒地捂着她的嘴:“不要喊这个,我明明比你还大。”
江芸芸拿那双黑漆漆的大眼睛,笑脸盈盈地看着他。
虽没说话,但明晃晃写着嚣张。
辈分这东西,可不看年纪。
黎循传气得脸都红了,只是反反复复念叨:“不准说这个,不行。”
江芸芸扒拉不下他的手,还未说话,就听到背后传来严肃的声音。
“你这么大岁数怎么还欺负人。”黎淳对着黎循传不悦教训着,“字练了吗?诗做了吗?策论写了吗?”
黎循传慌张地收回手,偏江芸芸是细皮嫩肉的白皮,微微一用力就在脸上留下红印子,瞧着好似真的被黎循传弄伤了一样。
“我们只是在开玩笑。”江芸芸替他解释着。
黎淳皱眉:“开玩笑怎好如此用力。”
黎循传低下脑袋。
“还有心思玩闹,看来是功课太少了,今日诗一天一篇,策论两天一片,字一天三百字。”黎淳淡淡说道,“也该学学别人的勤奋了。”
黎循传大惊失色,哀怨地看了一眼江芸芸。
江芸芸歪了歪脑袋,无辜笑了笑。
黎淳没有理会两人的小心思,把手中的一叠纸递给江芸芸:“你之前的作业都在这里,我也都批改过了,写的不错。”
江芸芸欣喜得接了过来,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黎淳细心到甚至她的每一句话都做了文雅的修饰,有些字句边上还有他的注解。
黎循传不甘示弱地抬头张望着。
“你有几篇关于养民的文写的不错。”黎淳矜持夸道,“尤其是那篇教化民众要结合律法,那句民各有心,而遍为要之,尤为点题。”
江芸芸听得心花怒放。
这是她读书以来听到的最多表扬的一天,不亚于幼儿园得了五朵大红花!
“不过……”黎淳话锋一转,“你是不是也太狂妄了。”
江芸芸脸上的笑匆忙退场。
“君命召,不俟驾行矣,说的是国君召见,臣子不等车马准备好就要动身应召,你写的是什么,即便君弱臣强,也该事君尽礼,你却要考教君主,好大的胆子,我瞧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收收你的狂妄,且给你老师安生日子。”
江芸芸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顿,摸了摸鼻子,小心翼翼说道:“老师课上说这句话是未尽之语,说孔夫子没有明说召集为何事,乃是载笔体的书法特性,但我实在不知道孔夫子想说什么,这才想着春秋国家羸弱,是不是夫子对此事有不同的看法。”
黎淳听得脸色发黑。
有点道理,但不多,偏又反驳不得。
因为谁也不知道当时孔子到底为什么引出这句话。
但是能想到孔夫子去批评国君,仁者见仁,到底是谁的想法,可想而知。
江芸芸见老师的脸实在是黑,慌张地摸了摸鼻子,先一步道歉:“我错了,我该,这几篇我马上就去改。”
对面的黎循传捂嘴悄悄地笑。
“笑什么?”黎淳好似后面也长了一双眼睛,平静问道,“很好笑吗?”
黎循传立马敛下笑,缩成一团,低头装死。
“这么好笑,那你就也以此为内容写一篇,后日交上来。”黎淳幽幽说道,“这次要是还不行,你已经连续两次次功课都有问题了。”
黎循传哭丧着脸目送祖父离开。
江芸芸眨眼,好奇问道:“连续三次功课有问题,会怎么样?”
黎循传哀怨地看着她,哼哼唧唧:“都是你,我平白多了这个功课。”
“明明是你自己偷偷笑。”江芸芸不背这锅。
“自你来了之后,我的功课就没下去过,一日假都没有。”黎循传阴森森说道,“江芸,你中午睡觉最好睁着一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