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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六章(第4/5页)

“皇庄,你也敢碰。”他声音倏地变冷,“我看你也是不想活了。”

“我要杀了你们……”安静了许久的老伯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举着一块石头就朝着他冲过来。

江芸芸伸手想要去拉人,却眼睁睁看着那件细麻衣服从指间滑了过去。

一把刀捅进老伯的胸口。

刀身铮亮,在夜色中泛出渗人的寒意。

“啊!!”乐山尖叫。

老伯低头看着面前的刀,只是还未看仔细,就被人一脚狠狠踢了出去。

“呸,老东西。”拿刀的侍卫一脸横肉,恶狠狠说道,“拿了钱还不滚。”

老伯重重摔在江芸芸脚边,一口血溅湿江芸芸的衣摆。

那张被捅穿染上血的蒸饼狼狈摔在地上,滚了一层泥沙。

乐山想要拉着江芸芸赶紧离开。

江芸芸却低下头来,把人扶起来,甚至脱了外衣,冷静堵住他止不住血的胸口。

她太冷静了,脸上没有悲戚,也没有痛苦,甚至惊惧。

“你要救他?”管家恶意说道,“你现在救的这人可不是什么好人,我们只是打听了一下你的动向,他开口问我们拿了五两银子,说可以主动把你带过来,我们可没这么粗鲁打他呢,是他说为了逼真一点,自己摔的,摔了好几下呢。”

江芸芸安安静静地听着,怀里的老伯已经发出喝喝的声音,沾满血的手指无力都挣扎着,目光已经涣散,目光却又艰难盯着一处。

“跟过来做什么。”江芸芸低声说道,“你不是说,这年头能活着就不错吗。”

老伯整个人好似案板上的鱼整个人抽搐着,面目狰狞,半截手指埋在土里。

“我知道的。”她继续说道,“你大概不知道,我是做过县令的,审过很多很多案子的,琼山县也整天有很多鸡毛蒜皮的小事,所以是被人打的,还是自己摔的,我能不清楚吗?”

老伯眼睛瞪得极大。

“我愿意来,和你没关系,我是和他们有纠葛,所以你确实是无妄之灾,你骂我骂得也没有错。”江芸芸平静说道。

老伯眼神飘忽了一下,似乎要去找说话的人。

江芸芸伸手握住他的手。

老伯嘴巴张了张,却是再也发不出一个声音。

一块沾满血的杏干重怀里掉了出去,那只手也彻底没了动静。

江芸芸伸手合上他的眼睛,大概是心有不甘,那双眼睛迟迟不肯合上,她便使劲给他闭上,任由泥沙和鲜血沾满袖口。

“哎,死了也好。”管事叹气,“免得回头我也不知道如何处置他,你说人人都想他们这么听话就好了,活着的时候乖乖干活,死了也听话去死。”

江芸芸抬眸,安静地看着面前之人,好似要把面前之人的样貌仔仔细细记下来。

“怎么也打算杀我?”管事并不害怕,居高临下打量着面前之人,嘲笑着,“也就那些太监会害怕,你知道我们是谁吗?我们还会怕你这么一个小小的江侍读。”

江芸芸平静说道:“是,我也会杀了你,包括你背后的两个人。”

管家大笑起来,身后的打手也跟着笑起来。

“好狂,好狂啊。”

“可不是,他以为他谁啊。”

“他现在是不是知道什么情况啊。”

“是不是吓傻了啊。”

“那你打算今日先下手为强,杀了我吗?”江芸芸在一众笑声中轻声问道,“杀一个朝廷命官,杀一个现在万众瞩目的官员。”

管家声音猛地一收,一脸阴狠地盯着江芸看。

江芸芸一字一字说道:“张鹤龄敢吗。”

“你敢吗。”

“还是你们!”

管事身后的管事立马虎视眈眈上前一步,握紧手中的刀剑。

乐山又惊又怕,但还是挡在江芸芸面前。

江芸芸面无表情去看这群人,那群人被夜色笼罩,只剩下一道道黑色的轮廓,好像成了一个个披着人皮的野兽。

“你们不敢,你们的权力来源皇帝,便这辈子都要看皇帝的眼色,你们太清楚现在朝堂上的这杆秤了,权衡利弊之下只敢拿无辜的佃户出气。”

“你们杀了他们。”江芸芸的目光看向那个年纪最小的孩子,沉默片刻后才说道,“才是最坏的一步棋。”

管家冷笑:“口说无凭的事情,谁会信你。”

“如果权力本就不公,那得到和失去又何必要求公正。”江芸芸低声说道,到最后竟无奈轻笑一声,“我竟然在和一群野狗讲道理,我也太蠢了。”

“你,你敢骂我。”管家大怒,“我不会杀你,我还不会打你吗?”

江芸芸又笑了:“我这会儿流点血进城门,明日锦衣卫就要上寿宁侯的大门,你要赌一下嘛。”

管家脸色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