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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六章(第2/3页)

江芸芸安安分分在官署里学了一下午的方言,阿来最后一脸疲惫的瘫坐在椅子上,苦着脸,声音都没了精气神:“背不住煞,乏死我煞。”

江芸芸倒是兴致勃勃,把做好今日的语言课笔记又仔细检查了一遍。

也就是官话中的阴平,在兰州方言中依旧是阴平音。

但官话中的阳平变去音,上声变阳平,去声变上声。

比如兰州城有个五泉山,用方言读就成了无劝山,山成了去音,还多了山路十八弯的调调。

这些简单的句子倒是不难,只要调子模仿得到位,就能学得七八分像,只是兰州有很多语气词,还有自造词,一时间听上去让人摸不着头脑,只能靠时间去积累。

兰州人说话擅长打比方,用歇后语,嘴皮子翻飞,前后各有语气词,一句话说得颇为跌宕起伏,若是说起故事,因为格外上扬的调子,和偶尔下行的语气,还真有自带画面感的代入,又或者骂人那更是气势恢宏,因为发音靠前,开口就格外轻巧,骂起人来自然也是利索。

“谝闲传,真满福煞。”江芸芸开始磕磕绊绊练习起来。

她说长句子还有些奇怪,但语调和语气词已经格外像了,若是她能再说的快一些,囫囵一些,还真的挺像模像样的。

阿来崩溃说道:“人比人没活头,驴比骡子没骆头。”

江芸芸好学问道:“为什么不说小驴驴啊。”

万万没想到,粗犷的兰州人说话喜欢叠词。

“因为不押韵吧。”阿来语塞,最后选择糊弄道。

江芸芸收回脑袋,哦了一声,皱了皱鼻子:“敷衍我。”

阿来哭了:“真的不知道啊,我都不会说兰州话了,我现在觉得舌头打结。”

江芸芸自顾自复习今日成果,只是大眼睛一闪闪地看着阿来,别提有多无辜了。

—— ——

天黑之后,秦铭从外面回来,直奔江芸芸所在官署,结果就看到一只鹦鹉在学舌,不由气歪了鼻子。

“我在外面挨骂,你在衙门里做什么怪语。”他骂道。

江芸芸大眼睛扑闪了一句,突然把这句话用兰州话翻译了一下。

秦铭惊呆了。

“你这兰州话语调倒是对的,就是有点不伦不类。”他先是大为吃惊,然后又一脸打量,“你平日不是很忙嘛,怎么还有空学兰州话。”

——难道有人的时间不是十二个时辰不成。

“下午刚学的!”阿来悄咪咪告状着。

秦铭沉默了,随后咬牙叹气。

——人比人,气死人。

江芸芸笑眯眯地继续练习,拿着他的话用方言又重复了一遍。

还真是鹦鹉学舌。

秦铭奇怪又丢脸地闭上眼:“说官话!”

“都排查好了?”江芸芸一开口说正经话,也能把人气的半死。

秦铭暴怒,背着手在屋内来来回回走着:“哪里这么好相处,我拿着肃王的小印才勉强把肃王的产业都一一登记起来,他们还很警觉,生怕我们查账。”

“也很正常,手底下不干净,既防着我们,也防着其他人煞。”江芸芸又开始古里古怪的说着话,“就怕我们拿他去告状嘛,所以一直磨磨唧唧煞,看来瞒得有点过分煞。”

秦铭突然脚步一顿,一脸深思。

江芸芸不是会不好意思的人,见他只顾着想自己的事情,坐也坐不下去,就继续捧起书,开始重复下午教的俚语。

“老狗记得千年的屎香。”

“对啊,他们现在算什么东西啊,还是靠我们拿到棉花。”

“你是撒铜倒哈的烟锅子。”

“在我们面前这么嚣张,真是反了天了!”

他双手猛地一拍,扭头去看江芸芸,正好看到江芸芸捧着书,张大嘴巴念方言的乖乖读书人样子。

两人莫名对视一眼,然后大眼瞪小眼,屋内有一瞬间无语的沉默。

“怎么了?”江芸芸先一步闭上嘴,放下书籍,一本正经问道。

秦铭差点被迷了心智,只好尴尬地摸了摸脑袋:“坏了,忘记了。”

江芸芸哦了一声,捧起书来,打算继续读。

“等会等会!”秦铭连忙把人拦下,揉了揉脑袋。

江芸芸不高兴了:“做什么煞,你自己都想不清,还耽误我学习不成。”

秦铭揉了揉额头,自己搬了个椅子拉过来坐:“等会,你这样像麻雀窝里捣了一棒子,吵得我想不起来。”

江芸芸更不高兴了。

“等会等会,我这不是做事煞。”秦铭也跟着说了一句,说完又觉得有失体统,讪讪说道,“这些人不配合,你说这可怎么办?还很是嚣张,哎,我就说这事办不成吧,你还有几分肃王的薄面,他们都这样,那些军痞子们开的店,谁家买我们面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