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2/3页)

左衍:“……你想如何?”

“你附耳过来,我告诉你……”

他们的话叶舒已经听不清了,就算听见,也并无信息分辨能力。他脑中混沌一片,很快在那不经收敛的乾君信香下失去意识。

失去意识前,叶舒脑中只剩一个想法。

他果真与树林八字不合,又没跑掉。

翌日清晨,国君居住的偏殿内传来一声瓷器破碎之响。

内侍禁军在门外跪了一片,殿内,一道黑色的身影被两名禁军押解,跪倒在地。

晋望坐于主位,面色阴沉得可怕。

“你说与他约好山下汇合,现在他人呢?”

跪在堂下那人身上受了不少伤,低着头,一时没有回答。

长垣在山下等了一夜,可始终不见叶舒前来,反倒等来了国君的禁军。

他本以为是叶舒这边出了什么岔子没跑掉,可现在看来,他的的确确已经离开祖庙。

……可他会去哪里?

茶盏在长垣脚边摔碎,滚烫的茶水溅了满身,长垣还不等反应,忽然被一巨大力道掐住咽喉。

长垣从喉间发出一声短促的呜咽,脸色迅速涨红。

他勉力抬头,对上了晋望赤红的双目。

“若他真出了什么事,孤一定让你生不如死。”晋望声音低哑,眼神冰冷而阴鸷,“说!”

长垣抬手抓住晋望的手腕,艰难道:“属下……真的不知道。”

晋望眼底瞬间流露出不加掩饰的杀意。

长垣甚至觉得,晋望会当场将他喉骨捏碎。

可晋望只是将人往后一丢,扔回禁军脚边:“带下去。”

禁军很快将咳嗽不止的人拖拽离开,晋望回到椅边坐下,疲惫地闭上眼。

他怎么也想不到,叶舒竟敢给他下药。

不知是叶舒怀孕的消息让他放松了警惕,还是这几日那人演得太好,好到他竟没有半点怀疑他的用心。

一切伪装出来的乖顺听话,都是为了今天。

可他要真逃走也就罢了,为何现在不见踪影?

一名不会武功,还怀有身孕的坤君在外面会遇到什么,晋望甚至不敢细想。

内侍总管高进推门走进来:“陛下,您……”

晋望猝然睁开眼:“人找到了?”

“没有。”高进低声道,“您的手……可要奴才找太医来替您包扎?”

晋望一怔,这才低头看过去。

垂在身侧那只手被碎瓷片划破,血流如注。

他苦笑一声,没理会,而是低声道:“吩咐下去,即刻将派出京都的暗探全部召回,让所有暗探、影卫都去找,从祖庙开始,掘地三尺,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高进又问,“那祭祖仪式……”

“暂且推迟。”晋望疲惫道,“皇妃私逃的消息不能被任何人知晓,就说孤身体不适,祭祖另择期举行。”

高进:“是。”

从这日开始,晋望手下所有暗探影卫都开始秘密搜寻。

可始终没有下落。

一日,两日,三日……叶舒的消息仿佛石沉大海,不见任何踪影。

而晋望除了第一日情绪失控外,始终表现得十分平静。

皇家祭祖的车队在第三日回到京都,国君甚至翌日便开始早朝,看不出丝毫身体抱恙的模样。

——除了神情日渐阴郁,手段更加暴戾。

一连几日,频繁有在朝会上说错话,被陛下革职入狱惩处的大臣。就是罪责最轻的,也被打了几十板子,险些丢去半条命。

文武百官就这么熬过了几日朝会,心中开始纷纷有所猜测。

最令众人深信不疑的论断就是,陛下终于从先前被美色蒙蔽中清醒过来,开始后悔纳妃的举措。

否则就凭陛下对皇妃的宠爱,为何要推迟祭祖,并绝口不提大婚之事。

不过嘛,年轻人难得情窦初开一次,没这么容易走出来也是正常。

就是苦了他们这群朝臣。

众臣叫苦不迭,终于在第七日的早朝上,有人站了出来。

朝堂上静得针落可闻,晋望一袭黑金朝服,指尖随意敲击着龙椅,危险地眯起眼睛:“你再说一遍?”

这语气听来令人透骨生寒,太常寺卿段承志嗫嚅一下,硬着头皮开口:“臣……臣日前寻得一名绝色坤君,欲……欲向陛下献美。”

“献美……”晋望在唇舌间徐徐重复这两字,冷笑,“谁给你的胆子?”

“陛下恕罪!”段承志噗通一声跪地,“陛下先前曾言喜好男子,若有觅得坤君,可向陛下献美。臣是尊圣谕行事啊!”

晋望指尖一顿。

他说过这话么?

或许说过吧,那几日被这群大臣吵得头疼,便借此推诿下去。

这世上坤君难寻,没想到这么快就让他们找到一个。

——还正好撞在枪口上。

晋望怒极反笑,轻声道:“既然是绝色坤君,孤当然可见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