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奋斗过的就是婚姻(第34/39页)

这就是一针强心剂:“那我还要买很多金银首饰。”

“好,没问题。回了成都咱就去买大闪闪。”

“我还要出去旅游,跟了你一年我都没出去玩过。”

“没问题,咱去马尔代夫……”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斜眼傲娇地盯着郝健,就算妥协了。

郝健认真地点点头:“是我说的。老婆你真好,你是世界上最漂亮最贤惠的老婆,你要说是天下第二贤妻,就没人敢说是第一!”

早上也不知道郝健是几点起来的,我迷糊中听到郝莉在叫我:“嫂子起来了,咱婶已经到啦,都等着你呢!”

没睡醒往往就有起床气,睁开眼睛看着郝莉笑眯眯地看着我,我忽然就反悔了,苏菲你就这么贱吗?现在叫你起床的人不应该是郝健吗?不应该是他跪在炕上求你去吗?现在郝莉来叫你算怎么回事?好像这事就是你应该做的似的。

逆反心理一下又上来,我扯过被子任郝莉在旁边怎么说就是不理她。郝莉看我装睡不理,转身出门去向他哥求救。

我蒙在被窝里眼泪刷地就流了下来,这叫什么事儿嘛,结个婚还这么憋屈。

郝健进来蹲在炕边又是拉又是哄,可一旦哭开了我怎么都稳不住。越哭越伤心,心想着自己真的好可怜,要是在家过年这个时候应该是我妈端着汤圆在床头,哄我起床吃两口再睡。我要高兴就张开嘴巴吞两个,我要不高兴把手一挥让我妈端开。可是看看现在,全家人一大早就来逼我起床,还让我去跟陌生人磕头!

郝健接连哄了我好几次,正碰上我思维钻进牛角尖的时候,见怎么哄我也哄不好。索性丢下还在哭的我摔门出去,大声地对公婆说:“别管她,她爱怎么怎么。”

见郝健居然这种表现,要不是最后一丝理智告诉我要冷静,我绝对穿上衣服就离家出走回淄贡市去,这破地儿,大不了姐不待了!这些天来吃不习惯面食睡不习惯土炕的委屈全都涌了上来,干脆也不管家人听不听得到,放开嗓子就大声哭了出来。

第一次我妈和郝健见面的时候,我妈还千叮咛万嘱咐:“小健啊,菲菲被我跟他爸宠成了个反毛驴。你要跟她反着来她绝对不会买账,所以还得委屈你遇到什么事的时候就顺着他走,那她自然就规规矩矩的了。”

当时郝健可是点头哈腰向我妈保证的,现在看我哭看我不愿意去,难道不应该坚持不懈地继续哄我吗?就这样摔门走了是几个意思?反正我不去,为他家的风俗磕头,好话都舍不得多说几句,我凭什么去?他们也不可能找个绳子来绑我去吧?

于是大年初一的早上,我就躺在炕上哭得昏天暗地。为了保全面子不能冲气走,为了不让我妈担心不能打电话向她诉苦。没有任何反抗的办法,就只能躺在炕上哭,死命地哭,以此来发泄心里的不满。

过了很久,大概是婶在外面催得着急,婆婆推开卧室的门,蹲在炕头还没开口眼眶就红了,忍住没让自己哭出来,拉着我的手哽咽着说:“菲,妈的好女儿,村里的人可都夸你又懂事又勤快,好歹这次你给妈个面子好不好?”

“好媳妇,你今天要不去,妈以后在村子里可就抬不起头了。乖,咱起床啊。”婆婆虽然极力忍着,眼泪还是落下来掉在我手背上。

被婆婆的眼泪一惊我清醒过来,这不再是我家,面前这个动之以情的女人也不是我妈,如果我再执拗下去不仅会让婆婆难受,更会直接影响到我和郝健以后的感情。我伸手擦掉婆婆的眼泪,哭着说:“妈你别说了,我去……”

我能说这是我长这么大以来,第一件妥协的事吗?以前我都是以自我为中心,高兴做什么就做什么,不高兴去做的事谁都劝不动。

可是现在不同,我结婚了。

不就是磕头吗?不就是什么狗屁尊严吗?他们这地儿把这事看这么重,我自认为所谓的尊严又值几分钱?不就是一个思想转变的问题吗?婆婆大把年纪还泪眼婆娑地来请我,我再不去不是不孝是什么?

我穿好衣服,在婶的带领下当真就挨家挨户地给陌生人下跪。从村头开始,每到一家婶就向我介绍长辈,我冲他们笑笑就觉得膝盖软了,见人就跪,跪下磕头。完了婶把我扶起来,亲戚再给我个红包就算是认了亲了。

我记不清楚到底磕了多少家,总之就不停地走路——微笑——下跪——磕头——起身收钱——再出门走去下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