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第14/14页)
他其实也没有错,只是问题在她。她不得不承认沈逸最后的那些话对她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尽管她知道他不过是在挑拨离间,可也不得不承认很有道理。
刑闵疲惫地靠在墙上,声音沙哑:“我在想,我是不是做了一件错误的事。”
“什么?”
“沈逸画了一张画,让我转交给萧九韶,而我也这么做了。”刑闵摇摇头,“你知道他们两个人在某些方面都是有些相似的,比如那种超越常人的智商。只是沈逸更加疯狂,他利用自己的才能去做了一些糟糕的事。我一直都不相信你们这些科班所说的犯罪心理,这些理论,还不如一个真实的案子来得实在。可是我突然想,如果一个人太过于超然于世,会不会也是一种痛苦和负担?”
褚青蘅轻声道:“你是说因为自我价值无法实现而产生的空虚感?”
刑闵点点头,又忽然笑了:“说起来很可笑,我一直都不觉得会有人产生这种想法。可是在我跟沈逸的不断接触中,我开始觉得他的确有这种心理。你说,萧九韶会不会也有?”
她想起在那个海滨城市的酒店,他曾对于暗花留给他的“他们是一类人”的暗示嗤之以鼻。他说他没有,因为他比暗花始终要多一种东西。
可是如果她离开他,他会不会就失去那样重要的东西了?
褚青蘅站在走廊里,默然无语。
过了一会儿,刑闵从她身边走过,消失在走廊尽头。
她就这样站着,看着外面的天色渐渐发白,此时已经到了后半夜,还有几个小时就会天亮。
而她是否已经做好了面对萧九韶的准备?
毕竟她答应过他,不管发生任何事,一旦觉得他们无法走下去,最起码也要亲口告诉他这个答案,而不是留下他一个人等待。
隔了不知多久,笔录室的门打开了。
里面的人鱼贯而出。她转过头,看见走在最后面的那个男人,他还是一身黑西装白衬衫,脸色却有些憔悴。
他很快走到她面前,停住脚步,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她。
他们面对面而立,互相对视,却又难熬地沉默。
褚青蘅低下头,看见他打着石膏的右手腕,忽然又为他觉得心疼:“怎么了?”
“撞在方向盘上,骨折了。”
“这是你以前拿手术刀的手。”
“唔,没关系,过三个月就会好的。”
褚青蘅抬起头,露出一点苦笑:“我想,我有个决定要告诉你——”
她才开了个头,很快又被萧九韶打断,他语气平静,眼睛里却有些绝望:“先别说,起码现在别说,我请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