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临行之事(第8/10页)

秦凤仪就这么直接把两位朝中大员都喷走了。

继伤心欲绝的阶段之后,秦凤仪进入了新的阶段——疯狗模式。

以往,秦凤仪在京城就是个狂人,他多狂啊,啥事说干就干、想干就干,七品小官儿的时候就把大皇子的长史给干掉了。但纵是二位内阁相臣,也没想到秦凤仪叫亲娘的事一刺激,竟变成这模样了!

卢尚书喃喃道:“我看,这简直是疯了。”

郑老尚书依旧很能理解:“年轻人嘛,年轻气盛,难免的。罢了罢了,看凤殿下这模样,就算朝中追封的诏书下来,我都担心他塞火煻里给烧了。”

“是不是气狠了,脑子不正常了?”卢尚书道。“你说,先时南夷土人,鸿胪寺都不愿意招待的,凤殿下就叽里呱啦地同那些土人说得挺投缘,说不定,就是与南夷有缘呢。”郑老尚书道,“去南夷也好,他这性子,倒是能跟土人说到一处。”

两位老大人一路商讨着凤殿下的精神问题,便各回各家了。出人意料的是,现在也不担心凤殿下了,瞧瞧,还是生龙活虎的嘛,这精神头儿,多好啊!

这年头,女人总是有诸多限制,李镜可以帮着丈夫做许多事。哪怕许多亲戚或是丈夫交往的朋友,李镜都可以代为相见。但郑老尚书、卢尚书这样的朝中大员,必然要丈夫亲见的。

可是,秦凤仪把人都给喷走了。

李镜说秦凤仪:“我看两位老大人是好心来看你。”

秦凤仪道:“你没见这俩老头儿,还商量我娘追封的事,用他们商量?!什么破追封!人都没了,追封有什么用!”他坐下看儿子,大阳正撅着屁股在榻上爬得欢实。人都说孩子七个月才会爬,大阳养得好,这才六个多月就会爬了。见他爹坐榻上,大阳嗖嗖两下就爬到他爹腿上去了,秦凤仪道:“咱大阳怎么跟小狗似的。”

“你小时候学爬时也这样!”李镜见儿子紧抓着丈夫的衣襟道,“真是稀奇,我成天带他,饿了喂奶、冷了添衣的,你一进来他就这么高兴。”

“哼哼,我们父子之间的感情,岂是你一妇道人家能明白的?”

“都说师徒如父子。”李镜看秦凤仪心情不错,便与秦凤仪道,“咱们走前,你还是去看看师父吧。”

“不去!”秦凤仪斩钉截铁,道,“我干吗要去?他们该先过来跟我解释,我干吗要先过去!就是岳父那里,我也不去!以后,我也不跟他好了!”

李镜看秦凤仪又犯了犟头病,便道:“你这么有骨气,那怎么我哥、阿钦还有大嫂子过来帮忙,你没把他们也都喷回去啊?”

“他们又没做对不住我的事。”秦凤仪恩怨分明得很。李镜气得无语了。

秦凤仪要是犯了犟头病,那是凭谁说都没用。

秦太太养育犟头这些年,经验丰富,同李镜道:“不用理他,过些日子就好了。”李镜道:“可再过几天,咱们就要走了。相公不过去同师父说说话,他老人家上了年纪,难免把事积存在心,若是因此郁结伤身就不好了。”

秦太太想想,虽则当初方阁老上过举荐平氏为后的奏章,可当初若不是皇家有那个意思,朝臣谁会举荐平氏为后呢?说到底,娘娘之事,错也不在方阁老。秦太太叹道:“说来,阿凤有如今的出息,也多得方阁老教导之功。”

秦太太亲自去劝,没用!凭谁劝,都没用。秦太太诊断后,与李镜道:“我看这犟头病一时半会儿是不能好了。”

李镜哪怕有舌灿生花的本事,遇着犟头病,也是没招了。转眼便到了离京之日。

李镜这里行李什么的都收拾好了,只是还不见陛下颁下分封南夷的圣旨。李镜心里难免有些焦急,却不好与秦凤仪说。秦凤仪看她这一天神思恍惚,不禁道:“急什么?爱封不封,不封咱们也照样去南夷!”

“到底是名正言顺的好。”李镜一向心思灵敏,“你说,陛下的意思,是不是还是你去宫里一趟的好?”景安帝不可能言而无信,可册封之旨,至今未至,李镜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一种可能了。景安帝想见一见秦凤仪,但依景安帝的身份,自然不可能来王府与秦凤仪相见,这便是要秦凤仪进宫了。

秦凤仪把爬到榻沿的大阳拎回里头,叫他重新爬,嘴里却道:“管他什么意思,我要考虑他什么意思吗?急什么,他不过是抻着咱们呢。”

李镜坐在一旁道:“要不,你就进宫一趟?”“不可能!”秦凤仪立刻臭脸,瞪了李镜一眼,“别跟我提见那人的事,再提我可翻脸了!”

李镜觉着,她嫁给秦凤仪这几年,夫妻亦是恩爱,多少人羡慕她有福,便是家里二妹同二妹夫闹别扭时都说“能有大姐姐一半儿的福分,便知足了”,可见李镜与秦凤仪夫妻之和睦。倘秦凤仪就是个浑人,现在李镜也不必费神了。可秦凤仪是比浑人还要强些的,有事跟他说,他都明白,偏一样——犟得气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