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结束了(第5/7页)
眉眼飒朗,笑得从容。
但是,他没有将任何一人杀死。
像是坚守着所谓的‘底线’,绝不逾越一步。
明明有着可以摧毁一切的力量,却又那么的冷静自持。
就好像只要不向前迈出一步,那些非他不可的命运就永远不会到来。
“我不知道我现在的行为究竟是正确还是错误。”立夏上前一步,迎上男人凉薄倦怠的目光。
“是错误。”纪德将全部的注意力落在了少年的身上。
“不。”立夏否决道:“采取行动或许不是正确,但如果什么都不做一定是错误。就像织田作所想的那样——‘这种事还会发生’,如果不做些什么的话,大概咲乐他们就会一直在死亡的威胁下活着。”
“而当他们真的离去,那时一切都无法挽回。”立夏言辞间是全然的坚定,“我为他们而来,我相信即使织田作来了,也是为了这件事。”
“所谓‘家恨’就是这样。”
至此,纪德才真正正视了眼前的少年。
国仇与家恨,究竟哪个来得要更加悲哀?
很多时候,悲伤与仇恨是不需要分等级的,也没法分。
失去一切的mimic,试图以让另一个人失去一切为代价,达成他们的终点。
“织田作先生……可是要去写书的啊。”少年低低的笑了起来,他眼睛中划过清冽如水的波光。
是了,那个男人的确说过这样的话。
并为此不再杀人。
然后,纪德听到少年用坚定的到不容商量的语气对他说道:“我不会去写书,也不会去作诗。因此,由我来达成你的所想。”
“……只有织田作是特别的。”纪德这么回答了少年。
话里话外,不外乎是对于少年能将他置于死地的不信任。
这点在立夏的意料之内。
毕竟纪德拥有着极其稀世罕有的异能力,在过去,窥伺未来向来是属于神明的领域。
即便是立夏,偶尔脑海里也会飘过‘如果有千里眼就好了’这样的念头。
他执着于织田作,何尝不是因为织田作与他相同的异能力呢?
但是──
“我也是特别的。”少年唇角扯开的弧度,有近乎隐秘的低落。
下一刻……纪德看到了死亡。
犹如梦幻一般,万千金光映着刃芒剥开云层,发出撕裂天空的咆哮。
像太阳,像狮子的鬃毛。
如此冷酷,却又如此壮美。
那来自太古长河,随传说代代念诵的武具接二连三的刺入他的躯体,风敲打着惯性将他向后狠狠投掷。
于是,便避无可避的被钉在教堂的墙壁上。
身后,是教堂的壁画。
血液流出,在画上耶稣的眼角流淌。
快速的开始,快速的结束。
原本,应该是这样。
可惜……
在第一只黄金长矛在空中狂飙而下的那一刹,纪德动了。
他不闪不避,正面迎了上去,在利刃与肌肤遥隔一指的那一刹,猛然弓身。
利刃与发梢摩擦而过,在地面上落了几缕苍白。
于此同时,他身后又有两只短兵在他停留过的地方轻磕,发出‘当’的一声后向着外侧飞旋出去,逶迤着流光轻易嵌入地面。
纪德手中的短刀,一瞬贴近了少年的脸颊。
他从少年那双天空色的眼睛里,看到了渐渐放大的刀光。
在这一刹,异能力‘窄门’再一次发动。
银白的锁链在少年面前结网成盾,阻绝伤害。
锁链似有自我意识一般,在少年振臂的那一刹,将他紧缚于半空,高扬的末端如蛇类的毒牙自他背后嵌入,带着穿肌透骨的寒意自心脏而过。
随着清脆的声响,血自躯体中迸溅而出。
他身前正对着教堂的雕塑,血液为其染上了人性,似乎不再冰冷。
仁慈的,天上的父。
纪德按照脑海中的画轨,听从身体本身经验的抉择,向后翻滚,躲过锁链锋利如刀的穿刺。
下一刻,他将短刀向少年掷去,另一只手则摸出了手枪。
近乎同时开出的两枪,一前一后极近的子弹击碎空气来到少年面前。
异常危险的距离,一触即发。
金光的涟漪涌现在少年面前,剑刃缭乱的光像水一般顺畅的流下,将一枚子弹切割为二。
四片金属落在地面上,声音清脆。
至此,局势已然明了。
他们是两个相互无法奈何的人。
或许随便换个人,情况都比眼下来的要好。
王之财宝投掷出的武器会被纪德看透死亡,从而避开。
纪德向少年发起的侵袭又显得太过无力,足以应对。
于是,立夏听到了岩窟王的声音。
〔下令吧,master。〕
“……啊。”立夏微微阖起眼眸,不再看向近在咫尺的子弹与刀光。
“拜托你了,爱德蒙。”